湯子期被噎得啞口無言。
俞北平回頭,戲謔看她:“得咧,別爭了,不洗就不洗吧,反正我也沒指望你幹這些,湯大小姐。”
湯子期撇撇嘴,可也沒辯駁。
因為,她真沒理。
電視也沒什麼好看的,她調來調去,幹脆放到電影頻道的冰雪奇緣,拆了包身邊的零食。
俞北平這兒還這沒零食,這幾包是剛剛在下麵超市買的。她本來想買薯片和辣條,俞北平不讓,怎麼說都不行,說影響身體健康。
她隻好退而求此次,買了兩包堅果和花生。
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老成,一些生活習慣也像極了七老八十的老年人,三十出頭的人,卻像六七十歲的大爺,吃什麼都要講究養生。別說,他平日還真不吃一點垃圾食品,油炸的都不怎麼吃。
他酒量好,可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喝,除非到飯局上。
俞北平洗好碗,過來說:“明天陪你去買新衣服吧。”
“幹嘛?”她狐疑地看向他,“有陰謀。”
“能有什麼陰謀?過兩天有個飯局,讓帶家屬,你總不會讓我一個人去吧。別人都帶,我多沒麵子。”
湯子期不表態,表情有點得意,就差抖腿了。意思是,你求我啊。
俞北平彎下腰,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誘哄道:“再說了,我老婆這麼漂亮,不帶出去讓他們看看怎麼行?得讓這幫井底之蛙漲點兒見識。”
馬屁拍得直白,奈何她就是受用,雖然臉上還強著,可眼底已經溢出了笑意,唇角也不自覺彎起來了。
俞北平決定加把火:“周豔綺也去,你去嗎?”
湯子期立馬就應了:“去啊,怎麼不去?不過,她去幹嘛?”
“前幾天在東甫那邊看到她,上了輛車,是白濘軍分區的,開車的是政委的秘書,以前工作時見過。那政委都四十多了,大她一輪還有餘,老婆兩年前剛剛過世。”俞北平有些諱莫如深。
湯子期一驚,眼神有些興奮:“你是說……”
“別這麼八卦。”他抬手就按住了她的嘴巴,似笑非笑,“小心禍從口出。”
湯子期把他的手拉開,不服氣:“有您俞太子在,我怕什麼禍啊?您都能給我擺平了。”
俞北平哭笑不得:“這是拍我馬屁嗎?”
“我是實話實說。”
俞北平也沒辯駁,欣然受了。
別看他這人現在不顯山露水的,做事都留幾分餘地,那是年紀到了,經曆得多了,以前年少輕狂的時候,說橫行無忌都是輕了。別的子弟見了他,都是繞著走的。
可惜湯子期沒見過。這些,都是從肖揚和李從周幾人的嘴裏得知的。
他小時候有段時間還待過南地某個省城,跟人家釣魚搶地盤,把副省長侄子的腿都打斷了,人家還得跟他道歉。
湯子期聽著這些,就像聽天書似的。
心裏想著,又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明明瞧著是個挺和氣的人啊。
可越是這種人,越是難打交道,反而是那些脾氣看似暴躁的人,其實就是紙老虎,直率好拿捏。比如,江越。
“想什麼呢?”俞北平蹲到她腳邊,遞上切好的水果。
她用叉子叉了塊西瓜送嘴裏,咀嚼兩下就一口吞了。
“想江越。”
“想他幹嘛?”
她沉默了會兒,道:“他和陳珞,就那樣了?”
俞北平倒是平淡:“不然呢?還能怎麼樣?”
湯子期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冷血?江越也是你的好朋友吧。”
“這不叫冷血,叫冷靜。就算你同情他們,覺得難受,事情已經那樣了,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這還不叫冷血?
湯子期有時候真覺得他冷靜得過分,賭氣:“那要是哪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也……”
她的嘴巴直接被他堵住了。
俞北平喝道:“你是不是皮癢了?什麼話都能亂說?”
和顏悅色久了,她差點忘了這人骨子裏什麼霸道樣子了,連忙閉緊嘴巴,搖頭告饒,他才放開她。
“下次再也不敢了。”她拉拉他的襯衫衣角。
“這話就像耳邊風,聽過就算了。”他嗤笑。
“這次是真的!”
“真的?”他用食指勾一下她下巴,“要不要我給你數數,這話你說了幾遍了?”
湯子期閉上了嘴巴。
這人記性賊好,幾乎是過目不忘。跟他比這個,還是算了吧,識趣一點,也給自己留點兒體麵。
俞北平抬手看看腕表,起身:“不早了,睡吧。”
“剛吃了夜宵呢。”
“難道你還想運動運動?”他俯下身,認真地問她。
目光接觸,湯子期連忙搖頭。她那麼說,也就隨口一說嘛,沒經過大腦的。
俞北平輕笑,把她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