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平什麼樣的人?
很多時候,湯子期揣測不到他的想法,隻覺得他說話冷嘲熱諷話裏帶話,她拚命想猜,結果隻是徒勞,給自己招來一肚子悶氣。
可又愛他愛得這樣深沉。
有時候都覺得自己腦子進水了。
仔細一想,一個女人如果對男人崇拜,就會覺得他哪兒哪兒都好。
“想什麼呢?”俞北平拍拍她腦袋。
“想您的話啊。”她仰起腦袋懟他,“話裏總是藏著話,吾等凡人聽不懂啊。”
俞北平揉她的腦袋,又給扣住,往身邊帶,湯子期一骨碌往旁邊逃了,誰知,又被他疾追兩步撈回來,扣著腦袋往住處走。
“幹嘛啊你,放開!”
俞北平笑:“太不老實了,小東西,回去收拾你。”
“你混蛋!”
“罵點兒別的唄。說來說去都是這幾句,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你別岔開話題,憑什麼說楊述喜歡我?”
“你真這麼蠢,看不出來?”
“他隻是想跟你作對,想搶你‘老婆’,重點在於‘你老婆’,而不是我。你懂不懂?”她也是急了,居然就這麼吼出來了。
俞北平聽了就笑了,點點頭:“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
“有道理吧?”
俞北平說:“隻是說有那麼幾分道理,不代表完全有道理。”
湯子期氣結。
這什麼人啊?
……
楊述這件事,湯子期本來是不放在眼裏的,直到這個禮拜天下午發生的一件奇葩事兒。那天她下了班,剛剛結束工作,迎麵而來一輛紅色的跑車擋住了她的去路。
這邊路本來就不是很寬,這麼一擋,人行道都上不了了,湯子期隻能停下來,眼睜睜看著車門打開,跨下來一雙同樣紅色的高跟鞋。
鮮豔、刺眼。
女人和女人,難免比較。湯子期也是一個攻擊性比較強的女生,看到和自己一樣優秀的,神經就會不自然緊繃。
女人跟女人比,無非就是臉蛋、身材、金錢、地位。
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對方身上。同樣的,對方也在看她,下來後,看了足足有五秒鍾,才反手把門甩上。
湯子期挑了挑眉。
居然都不找地方停車,直接這麼大刺刺停在她麵前?
“找個地方,咱們聊一聊吧。”女人直截了當。
湯子期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敵意,也不示弱,抱胸,微微笑:“你誰啊你?我又不認識你,幹嘛要跟你聊一聊?”
對方也不生氣,也跟她笑:“我是宋芳玲,楊述的未婚妻。”
湯子期臉上的笑容有那麼片刻的凝固。
事情似乎變得複雜了。
想起俞北平那些話,她腦殼開始疼了。
宋芳玲又說:“現在可以聊聊了嗎?”
湯子期心裏沒鬼,也不是個怕事的,想著有事兒說開了就好,點點頭:“那行。”
……
兩人在就近的咖啡館裏坐了,各自點了杯不同口味的拿鐵。本來也不是為了喝咖啡來的,自然沒點別的甜點。
宋芳玲喝了兩口就坐不住了,抬頭看她。
湯子期受不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審視:“有話你就直說。”
對方也快人快語:“你跟楊述是什麼關係?”
湯子期愣了一下:“朋友。”總不能說,他是我老公的兄弟,我閨蜜的地下情人吧?交淺言深,對不怎麼熟悉的人,說不出那樣的話。
可在宋芳玲眼裏,“朋友”一次太模棱兩可,太曖昧不清,太讓人沒有安全感,反倒像是一種敷衍。
她冷笑:“我本來還想跟你好好談談的,這麼看,你好像沒有和我好好談談的打算,湯子期小姐。”
“打聽的還挺清楚的啊。”湯子期挑了挑眉,“竟然都這麼清楚的,還問這麼多幹嘛?”
她不客氣起來,翻臉也是分分鍾的事情。不想理你,就不想理你了,懶得解釋。你跟楊述的醃臢事,你們自己解決,別扯到我頭上。
不過,這話不明說,懶得說,宋芳玲就想多了,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也不知道是氣急了還是什麼,操起桌上的咖啡就潑了她一臉。
湯子期楞在那裏,眼睜睜看著灰褐色的水漬從頭發一直流到潔白的衣服上。
她自問雖然潑,還幹不出這種撒潑的事情。
潑完後,宋芳玲似乎也覺得自己衝動了,四下看看,有不少人都在往這邊看,一副看熱鬧的嘴臉。想道個歉,她又拉不下這個臉,索性硬氣起來:“活該。”
“你說誰活該?”
熟悉的聲音,湯子期和宋芳玲一起回頭——
楊述從外麵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