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進剛倒下去, 就聽到了開車年輕人的問話。
“‘睡’了?”年輕人怕時進還沒暈徹底, 說話很注意。
元麻子伸手扒拉了一下時進的身體, 用力掐了一下時進屁股上的肉,見他沒有動靜,滿意說道:“睡了,一次喝了半瓶,這小子起碼得睡上一天。”
時進在心裏對元麻子素質十八連——該死的人販子,下手真狠, 要不是有小死幫忙, 剛剛那掐的一下他就算不疼得蹦起來,也會嚇得抖一下。而且為什麼是屁股!他的屁股又做錯了什麼!
年輕人也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元麻子私心滿滿的動作,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理他?這次狼哥冒險回國可是花了不少功夫走關係,你最好別節外生枝,把這次的生意搞砸了。”
“我心裏有數。”元麻子語氣很無所謂, 似乎對那個狼哥並不太感冒,又伸手開始在時進身上上上下下的摸,說道, “這不是還沒和客戶接上頭麼, 我先爽幾天, 等要辦正事了, 就找個地方把這小子處理了。”
年輕人冷哼一聲, 不說話了。
時進繼續在心裏對元麻子素質十八連, 麵上卻不露痕跡, 像塊死肉般癱著,由著他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摸。
很快,時進藏在身上的東西全被元麻子搜了出來,裏麵包括一張用過的火車票、一張用過的汽車票、一個裝零錢的舊口袋、幾顆糖果、一個幼稚的小雞腿掛件和棉衣內口袋裏小心裝著的身份證。
元麻子把前麵幾樣東西隨手丟到一邊,重點看了看時進的身份證,為了保險,還扯掉時進的帽子好好對比了一下他的長相,確定沒問題後,把時進的身份證揣進了自己兜裏。
之後他又搜了一下時進的行李包,發現裏麵居然還裝著一罐鹹菜,撇了撇嘴,也放到一邊沒管,猥瑣地取出行李包最底層單獨包著的內衣褲,抽出一條舊內褲看了看,又搓了搓,然後塞進了自己棉服的內口袋裏。
正在給時進實況播報元麻子動作的小死說到這卡了卡,想起時進“不放過任何細節”的囑咐,還是一板一眼地把這些細節全部說了一遍。
時進:“…………”
回頭他一定要好好問問向傲庭,搞清楚那個行李包裏的舊內褲到底是他從哪裏弄來的。
不過通過這些信息,時進已經完整勾勒出了元麻子的變態人設——這家夥雖然不能人道,但應該愛好性虐之類的玩意,並且多半有收集內褲的癖好。
真的是變態!
時進分析完後,忍不住繼續在心裏對元麻子素質十八連。
汽車一路前行,這期間元麻子和年輕人又進行了幾次簡短的交談,還往外打了幾個電話。時進從這些零碎的對話裏收集到了一些很有用信息——元麻子應該是最後一批到達的狼人成員,其他人已經到了距離B市很近的T市,現在他們開車也是要往T市趕,狼人這次接的客戶有好幾個,元麻子會主要負責其中一個客戶的生意。
最後,元麻子的一句抱怨引起了時進的注意。
“MA的!要不是幾個月前國外那個綁架的單子黃了,咱們也不用為了這麼點錢冒險回國。‘滅’的手段越來越狠了,那些掛上號的組織還好,咱們這種非法的,怕是都要完蛋。”
年輕人聞言表情也凝重起來,難得沒有懟元麻子,說道:“希望這幾單生意做完,咱們真能像衙門裏那些人許諾的一樣,成功掛上號,爭取到一點喘息時間。”
“世道不同了。”元麻子點了根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神慢慢發狠,居然又伸手掐了時進屁股一把,沉沉說道,“如果真掛不上號,那我不能活了,衙門裏那些偽君子也別想好過,大不了魚死網破!”
時進在心裏艸上了元麻子的大爺——為什麼一直是屁股!就不能換個地方掐嗎,很疼的好不好!
天擦黑的時候,趕路終於結束,元麻子開始用力晃時進。
時進裝作悠悠轉醒的樣子,一睜眼就唰一下坐起身,還一副身體綿軟不受控製的樣子撞了元麻子一下,之後癱倒在車廂地上,壓住了一地零碎,抬手傻乎乎按額頭:“奇怪咧,怎麼東西都在轉……”
“嘶——真是晦氣,起來!”元麻子被撞得倒了一下,腦袋磕到了車門,起身沒好氣地打了時進一下,不再裝好人了,凶巴巴說道,“老實點,敢反抗我殺了你!”
時進還是一副藥勁沒過爬不起來的樣子,伸手做出撐地想要爬起身的樣子,另一手還去拉自己的行李包,傻乎乎說道:“怎麼咧,這裏是哪裏,老王叔怎麼還沒來……”
開車的年輕人見狀皺眉:“劉哥,你不會把人給藥傻了吧。”
“都是老藥了,怎麼可能把人吃傻,這家夥估計耐藥性差,還暈乎著呢。”元麻子氣的那一陣過去了,見時進傻乎乎的,又有了點逗他的心思,伸手幫忙把他拉起來,哄騙道,“你在車上睡著了,老王叔來的時候你還沒醒,他說廠裏已經不要人了,我這邊剛好有個工作,就直接把你拉這來了,放心,你跟著我,保證能賺大錢。”
吃了藥的時進似乎更好哄了,聞言居然直接信了,激動問道:“真的能賺大錢?那、那跟著你,一個月能領到三千、不不不,兩千的工資嗎?”
元麻子心裏嗤笑他土包子,麵上卻笑得和善,打包票道:“隻要你勤快,別說三千,一個月三萬也可以!”
“真、真的嗎?”時進激動不已,伸手抓住劉麻子的手,開心說道,“劉哥是吧,你真是個好人!我要給你立長生牌位!”
元麻子嘴角抽了抽,反握住他的手摸了摸,笑著說道:“小遠真貼心……走,先跟我下車吧,記得一會保持安靜,我那些老板朋友們可不喜歡吵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