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
“我愛你……我從未愛過你……”
“顧修……”
從夢中驚醒,眼前恍惚半晌才聚集了焦點,顧修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翻身從躺椅上坐起,胸口沒來由的疼。
Rachel給他遞了一個手帕,顧修卻下意識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個和夢中女人有著極為相似身形的人,讓他突然有種不想放開的衝動,茫然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顧修張了張嘴,嗓子卻說不出半個字。
“你又夢到她了,對嗎?”Rachel記錄著顧修的情況,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對他說道:“這次她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她說……她從未愛過我。”顧修想起這句話,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住一樣,疼到難以呼吸,他惶然的看著Rachel,好像在她身上寄托了某種感情。
夢裏的那個女人,從自己的懷抱裏離開後,用一把刀子紮進了自己的心髒,顧修倒在地上求饒,可她卻用最殘忍最無情的話傷害著自己。
那種不甘又帶著恨意的情緒,究竟是為什麼?
“你喜歡她,或者說,曾經喜歡過她。”Rachel放下記錄筆,對顧修說道:“雖然你的身體醫生把你的失憶定義為外在因素,但我認為,你缺失的記憶和你的情緒有很大的關係。人在情感受了巨大的傷害後,總會選擇一種最安全的方式保護自己,其中有一種,就是忘記。”
顧修的手覆上額頭,他不記得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卻反複在做著她傷害自己的夢,也許真的想Rachel醫生說的,那個女人帶給了自己毀滅般的傷害才會……
可隱隱有種意識,告訴顧修那不是真的,那個女人對他而言,似乎有著更特殊的意義,好像不僅是恨。
“我要怎樣才能恢複記憶?”顧修真切的問道。
Rachel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我不想用力揭開你的傷口,我也勸你不要再去想起,如果那是對你來說最痛苦的回憶,不如選擇重新開始。”
顧修盯著Rachel的臉,後者的手有些不安的攥著記錄表,她回以顧修最禮貌的笑容,就是這個笑容,讓他十分恍惚。
“回去好好休息吧。”
“恩。”顧修回過神,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和Rachel道別:“謝謝你的照顧。”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走到門口的顧修突然站住了腳,Rachel正在整理她記錄的資料,突然聽到門口處傳來顧修的聲音:
“如果你有空,我可以請你喝杯咖啡嗎?”
隱藏不住的情緒差點崩潰,Rachel先是低下了頭然後對他揚起了一個標準的笑容,道:“很抱歉,我馬上還有客人。”
顧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轉身離開。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後,Rachel跌坐在沙發上,她從未有過這麼疲憊過的時候,好像整個人生了場大病似的。
“你做的很好。”
電腦屏幕突然亮了起來,魏秋山的臉出現在屏幕裏,Rachel警惕的看著他,咬著嘴唇似乎在忌憚著什麼。
“我是個心理醫生,我無法對我的病人做到完全說謊!魏先生,你給我的錢我可以雙倍退給你,請你放過我。”
“我找了很多醫生,你是最有可能說服他的。”魏秋山才不會放棄這麼一個和鍾晴長得有些相像的女人離開,更何況在他聽到了顧修的全部治療過程後,他更加確定這個女人有留下來的價值。
然而Rachel已經有些神經崩潰了,她承認當初她為了錢答應了魏秋山的條件,可她卻沒想到顧修的記憶那麼複雜,他雖然看似冷漠無情,可內心卻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他有著深愛的女人,自己又要怎麼狠心讓他忘記呢?
“你能做到的,不是嗎?”魏秋山從Rachel的表情裏看出了心疼,她作為顧修的心理醫生,竟然開始心疼起自己的病人,這是魏秋山沒有想到過的驚喜。
“你喜歡他?”
Rachel下意識的搖頭否認:“他隻是我的病人。”
“失憶的男人對你我造不成任何的威脅,我們隻需要防止他想起。”魏秋山給Rachel設下陷阱,讓她一步步的走進自己的圈套:“一個沒有過去的男人,最想要的就是重新開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Rachel的呼吸有些急促,魏秋山的話戳中了她軟肋,在給顧修治療的一周的時間內,她不自覺的對這個神秘又極有魅力的男人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