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感受到肩上傳來了一陣溫度。

是顧長卿的大氅。還帶著些許屬於男子身體的餘溫,和著好聞的檀香,能順著人的經脈血液,最終傳進人的心口上。

顧長卿將她抱了過去,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脫離了馬車窗邊的風口處,薑念念才終歸是覺得溫暖些了。即便是她拘謹坐著,半分放不開,但周身上,仍舊都是男人身體的溫度,暖意融融,無處不散是禁欲的氣息。

薑念念眨了兩下眼,卻因為賭氣,沒有去瞧他。

“——傻姑娘,你當真是沒有良心。”隻聽他喉結微微一動,沉沉的道了句,“我等了這樣久,你卻連一句話都不肯留給我。”

“胡說,”薑念念嘴唇一動,才低低的,酸澀道:“我不是都準了嗎?你瞧你現在,分明是夫君不理我。”

顧長卿微微一頓後,似笑非笑,這才將薑念念扳過了身去,好整以暇瞧著她,好讓自己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

——這樣的少女,眼眶是微紅的,眼底還夾雜著委屈的盈盈水光,任哪個男人見了看了,心中都會柔軟大半。

顧長卿眸色微沉,並未動作什麼。

便是他素日裏對誰都這般冷硬心腸,饒是這個時候,恨不得將滿心所有繞指柔一並給了她,才能慰藉他的小姑娘的委屈。

“念念自己說的,你準了?”顧長卿很低的一聲笑,緊追不舍,“你還怨我方才不理你,可見為夫在夫人的心底,自是萬分的重要。”

他靠近些許,清冷的眸子裏閃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夫人還恨不得我時時寵愛你,是也不是?”

聽見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薑念念的那張小臉,一時之間,便幾乎紅到了耳朵根上。瞧著顧長卿的時候,下意識的便攥了攥他的衣袍。過了許久,就這樣僵持著,顧長卿卻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定要她將那些情人間的溫柔言語給吐出來。

雖說,薑念念的眼底還有幾分賭氣的意味,嘴裏卻也“嗯”了一聲。聲音輕輕軟軟的,幾分嬌糯,叫人隻覺得乖巧。

顧長卿伸手,將她完全攏在了自己懷中。

他這一次,自然就沒有縱容小姑娘就這麼去了。語氣微沉,帶著些許溫柔,低淡一笑:“念念既是我的妻子,故什麼都不必學。念念放心,夫妻之事,都有我。”

薑念念清亮的眸子都劇烈抖了一下,羞赧起來,卻也隻是喃喃:“大人您,簡直……簡直是不可理喻。”

可惜他原是這樣有力,她自是掙脫不住的。哪怕臉漲得通紅,眼底都是可憐巴巴的,卻也是什麼也做不出。

可薑念念心裏想的卻是,這樣的男人分明麵上還是冷淡的,為何每一次私下獨處,便能叫她重新認識一次。

“——我便是不可理喻的人,可卻這樣疼你。”顧長卿見小姑娘乖巧柔軟,隻更想事事護著她,更寵著她了。忽然停在薑念念的耳廓邊上,他動唇道:“……念念,給我們一個孩子吧。”

薑念念眉心一挑,這才睜了眼,向著他那邊,眼尾輕輕掃過去。

顧長卿將大氅已留給了她,他素淨的衣衫上,全然是方才她所留下的抓痕,一道一道的,撓得再也比不得之前工整。而這個男子的神情仍舊是冷清的,襯著這件稍顯淩亂的深衣,有一種撩人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