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溫儀瑄果然把所有聘禮都備好。雖然準備的倉促,卻還是很齊全。王府府庫奇珍異寶應有盡有,偶有幾件缺少的,也都連夜買齊。倒比邵家的聘禮還要豐厚。
趙臻雖不滿兒子的荒唐行為,但因為妻子執意要答應,他也沒有辦法。一邊裝作沒看見,一邊再讓人在聘禮中添幾樣。
第二天,溫儀瑄帶著兒子登門。
送禮隊伍熱熱鬧鬧占了一條街,魏家門口喜氣洋洋,小廝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忙去稟告老爺夫人。
魏襄和越晚舟正在吃早飯,吃完了以後魏襄要上朝,結果聽小廝說豫王妃帶著趙元泓來提親,兩個人麵麵相覷,十分不可置信。
魏襄是一點兒都不曉得。越晚舟知道一點兒女兒和趙元泓的事,心裏一咯噔,心想該來的還是要來。
這趙元泓可真是個狠人,直接上來提親,都不跟他們商量一下子的。
好歹也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二人如坐針氈,魏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隻能讓妻子拿主意:“怎麼辦?”
越晚舟鬱悶道:“外麵肯定有不少人看熱鬧。不管怎麼樣,先把人接進來,再慢慢商量。”
魏襄點頭稱是。
於是魏襄朝也不去上了,留下來應付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心情嘛,還有點兒複雜。
什麼叫風水輪流轉,他當年想向溫儀瑄提親都想瘋了,結果人家愣是不給他機會。現在,她倒是帶著聘禮上他家來給兒子提親。
*
魏家的院子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兒算是難得的廣闊了,當然跟皇宮和豫王府是不能比,堪堪排個第三吧。
現在院子裏堆滿了聘禮,水泄不通的。
魏襄苦惱的扶了扶額。
兩家人稍微寒暄了幾句,溫儀瑄就開門見山道:“讓你們見怪了,我今天來是想替元泓提親的。庭蘭今年十四,我家元泓十六,這年紀倒也堪配。如今兩人還小,若把婚事定了,倒可以晚兩年再成婚。”
魏襄:“……”
越晚舟:“……”
這番話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
他們還沒答應呢,人家都說到“晚兩年再成婚”了。
越晚舟勉強一笑,說:“能被王妃看上實在是我家庭蘭的榮幸。王妃可能不知道,我家庭蘭已經定了親了,就是杭州邵家的後輩,叫邵清的,今年剛考中進士。”
溫儀瑄笑的從容不迫,語氣柔柔的帶點兒打商量的意思,但是說的話卻毫不委婉:“這事兒我已經知道了。我也知道你們為難,可婚姻大事不僅是咱們當父母的做主,還要聽一聽兒女的意見。如果兒女不喜歡,咱們再看好也沒用不是?”
越晚舟:“……”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了。
“實在對不住。”越晚舟賠禮,“元泓公子自然是極好的,隻是我們已經和邵家定了,這婚姻大事總不好改來改去,所以……”
魏襄按了按妻子的肩,歎了口氣說:“讓蘭兒自己選吧。”
他看得出來,溫儀瑄此行誌在必得。
她這人好勝心極強,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而且她這麼大張旗鼓的來,一定是有什麼把握。魏襄再遲鈍也該明白了,魏庭蘭八成是跟趙元泓暗生了情愫。
而且他又是一貫不會反對她的,她要做什麼,他盡量配合就是了。
溫儀瑄含笑說謝謝。越晚舟皺著眉頭看了魏襄一眼,他都這樣說了,她隻能默認。就見魏襄派下人去喊魏庭蘭。
越晚舟捏緊了手上的帕子,心道:庭蘭,你若是有骨氣一點兒,就不要答應趙元泓。
不久,魏庭蘭到。
魏庭蘭才剛梳妝完畢,聽到下人急急來報讓她去前麵見人。她本以為是家中又來客了,結果聽那丫鬟道:“豫王妃帶著元泓公子來,要向姑娘提親呢!”
魏庭蘭手中的梳子“啪”的掉在了地上。
提、親?
魏庭蘭拍拍自己的臉確定不是在做夢,巨大的歡喜衝的她幾乎要流眼淚,她火急火燎的換衣服出門,生怕耽誤時間。
到了前院,看見院子裏堆滿了用紅綢裝點的聘禮,她腳步一頓,差點沒哭出聲來。
這段日子她已經全然放棄了希望,同木偶一樣,娘說什麼她做什麼。趙元泓她已經不奢求了,邵清她也已經接受了,整個人變得異常麻木。
可是,他竟然又在這個時候跑出來,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魏庭蘭轉過身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