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快一點!”
推油大神大喊了一嗓子,其實早在他出聲之前馮祚就衝了出去,現在他的暈船病完全被求生欲望打倒了。
所有水手和雇傭兵都已經衝上了甲板,頂著極端惡劣的天氣,拉起纜繩吧甲板上的集裝箱固定起來,狂風卷著浪花,猶如海魔的彎刀一樣,一下一下狠狠劈在甲板上,仿佛要把整條船攔腰砍斷,一副無比恐怖的景象。
一個水手剛剛抽空擦了一下眼睛,立刻就被一下巨浪從近十米高的集裝箱上抽下來,一頭撞在堅硬的甲板上腦漿迸裂。
“咣當咣當”
一個集裝箱堆垮掉了,碩大的金屬箱體摩擦著火星,像小卡車一樣在甲板上很衝直撞,馮祚看見一個水手躲避不及被擊中了,帶著一起淒厲的慘叫,連人帶箱子一起翻進了波濤洶湧的大海,被翻起的海浪一口吞下。
“嘩啦”
一道閃電在空中炸響,電光照亮了每個人毫無血色的麵孔。
有的水手開始嚎啕大哭,有的手腳僵硬,有的幹脆木然看著貨船上下起伏,沒有任何表情。瘋鼠雇傭兵獨木難支,要不是騰不出手,簡直氣得想砍死這些廢物。
“媽的,別傻站著,快動起來來啊!”推油大神破口大罵起來。
馮祚使勁抓住一根鬆脫了的纜繩,可是他自己卻迅速被強大的慣性給拽走了,隻好死死抱著繩索,把身體貼在甲板上,雖然這樣力度已經足夠了,但是他依然誇張的扭動身子,顯示出自己拚盡全力了。
暈船的嘔吐感又湧上來,馮祚覺得相比在隨時可能被甩下去的集裝箱頂作業,還是呆在下麵比較安全一點,眾人忙亂成了一團,竟然也真的沒注意到這個家夥。
“嘩啦”
又是一道閃電掠過天空,馮祚下意識一抬頭,卻發現一個魁梧的身影正站在貨櫃頂上。
一手提著叢林用鋼斧,一手抓住集裝箱邊緣,雙腿架出一個小小的支撐角度,把自己狠狠釘在集裝箱的金屬蒙皮上,像是一尊戰神像一樣威嚴的立在那兒,就連驚濤駭浪都被他的氣勢給壓了下去。
是鐵老板!
“固定住箱子,先搶救還穩定的,滑脫的就別管了直接丟進海裏!”
然後他一扭頭,狠狠盯著身後的李先生。
“狗雜種,你還真會挑天氣啊!”
“如果不是惡劣天氣,你以為我們能平平安安繞過監視進入公海嗎!”
李先生抱著身邊的一根立柱大聲辯解道,聲音因為恐怖不停打顫,可能也是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毀天滅地的天氣。
“他媽的,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鐵老板罵了一句,從集裝箱頂一躍而下,掄起斧頭背狠狠一下抽飛了一個瑟瑟發抖蹲在那兒的水手,然後大步往前衝了幾米,一腳踹又踹飛了一個。
“媽的,給老子動起來,別傻站著,你,你還有你,給我去收拾那邊的箱子,你和你再給我拿幾卷繩子來,把沒用的玩意兒全給我丟下海,實在不行人也給我丟幾個下去!”
“當年老子去阿爾巴尼亞討生活,二十年前了,坐的船比這還破,遇到的浪比這還高,船上漏水都快漏成潛水艇了,照樣扛了過來,你們慌個屁啊!”
鐵老板一邊在甲板上來回穿梭著,一邊放聲咆哮,他先是用華語喊了幾次,然後又改用朝語喊。
馮祚可以肯定自己沒聽錯,當初他女朋友一頭紮進韓流裏,拉著他看了無數部韓劇,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看得打瞌睡,基本上一句韓語都沒學會,但是語感至少是培養出來了,沒想到鐵老板竟然連這樣一門小眾語都懂,而且說的一點不差。
甲板上混亂的場麵得到了遏製,並逐漸緩解了下來,每個人都好像找回了自己的魂魄,在鐵老板的吆喝甚至是拳打腳踢下拚命工作著,力圖挽救船隻。
馮祚還想再多趴一會兒,可是鐵老板已經像鬼魅一樣衝到了他麵前,一腳把他踢了起來。
“他媽的,你小子裝什麼死,滾起來,老子要揍扁你,擼光你所有的積分,把你派去掃廁所!”
鐵老板瞪著血紅的牛眼,暴怒的揮著拳頭在馮祚麵前晃來晃去,馮祚被嚇得魂飛天外,幾乎要恐怖死掉。
“咣當”
突然,從甲板前端傳來巨大的聲響,鐵老板立刻像豹子一樣飛身竄了出去,馮祚也急忙跟上去。隻見在一片集裝箱因為承受不住顛簸,終於掙脫了固定柱和索具的束縛,稀裏嘩啦一頭紮進了大海,但是要命的是,兩三個集裝箱竟然沒有完全掉下去,而是掛在船舷邊,在海浪的衝擊下,一次次猛撞著船舷,發出恐怖的巨響。
“快,快把它推下去,裏麵是迫擊炮彈和火箭彈,炸了我們就全完了!”
李先生狂叫起來,聲音裏充滿了恐怖。
但是要命的是,他這一聲吼反而產生了要命的效果,那些本來要衝上去的水手,一聽裏麵竟然是滿當當的爆炸物,立刻手腳都軟了,猶猶豫豫不敢上去。
鐵老板拎著鋼斧,猶如一陣風一樣衝上去,隻見他在搖晃的集裝箱上幾個騰躍,然後突然一個快速助跑起跳,手臂像是展翅雄鷹一樣打開,一下跳出八米以上距離,在集裝箱堆上打了個滾,穩穩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