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被恐怖的人流量堵在路上,於是馮祚果斷決定選在五一放假前回去。
馮爹和馮媽叮嚀著,囑咐著,馮媽眼淚流得稀裏嘩啦,好像兒子就要被槍斃一樣,搞得周圍人不停往這邊看,馮祚心裏毛毛的,胡亂道了別就拎著行李箱衝上了火車。
新型的高鐵列車啟動起來幾乎沒有一點感覺,馮祚狂跳的心髒這才稍稍平複下來,他在背包裏摸了摸,把自己的筆記本掏出來,快速寫下了一行字。
“……..有時候最痛苦的不隻是離別,而是在離別—團聚—再離別的三角中轉著圈………..”
筆記本下麵墊著一台13寸小型筆記本電腦,那是他死皮賴臉借了醫院的電腦網購買來的,這玩意兒的運行速度讓他非常滿意,唯一讓他覺得不爽的是,這玩意兒玩不動遊戲,隻能當個辦公電腦。
電腦桌麵上此時擠滿了文檔文件,不過,幾乎沒有原創的部分,都是馮祚利用休假時間從中學生作文網上搜刮來的——沒辦法,第二期雜誌的發布時間早已經過了,要是回去之前再不弄出來,鐵老板肯定發飆。
然後還要聯絡打印店弄個彩頁,份數要確定,還要計算費用………..
馮祚覺得自己這個副官當得頭都要大了,領著小兵的薪水,幹著編輯的雜活,真可以說被那幫孫子害慘了。
列車到達目的地還有相當長時間,於是馮祚敲開一個新建文檔,開始把筆記本裏的文檔記錄進去作為一個備份,這樣哪天他掛掉了,還可以留下一段關於某個傻瓜華裔雇傭兵從入伍到入土的全經曆,不至於像那些被他打死的死人一樣,變成爛在戰場的化肥…………….
列車用了近十個小時才抵達廣州,中途還經曆了一次轉車,等到馮祚從車上下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個點再去機場趕飛機有點不太現實。
好在在火車上,他就已經接到鐵老板的聯絡,表示廣州已經有一批即將歸隊的夥計留宿,直接去投靠他們就好,並很仔細的附上了地址。
可是馮祚坐地鐵轉公交,坐到那個地方就傻眼了,因為這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城區,就是一個城中村,昏暗的燈光下到處都是八九十年代蓋的破舊建築,半空中布滿了猶如蜘蛛網般亂拉的電線,生鏽的鐵牌上寫著著“景樂新村”幾個僵硬的大字。
“哇靠,這幫家夥怎麼挑了這麼個地方,是要拍恐怖片嗎?”
馮祚咕噥道。
突然,他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自己,下意識的一回頭,隻見一個戴耳機的年輕人正瞄著自己,看到馮祚扭過頭,他甩了他一個白眼,雙手插在口袋裏,晃晃悠悠走了。
“沒事沒事沒事,上次都是意外,都是意外,這裏是中國,都是同胞沒什麼好怕的。”
馮祚深吸了一口氣,使盡全力安慰自己。
拖起行李箱,馮祚打著哈欠就往地址標示的位置走去,越走地方越偏,甚至連路都是爛的,坑坑窪窪連行李箱都拖不動,隻好拎起來走。
這時,從小巷裏鑽出一個衣衫邋遢的年輕人,嘴裏叼著根煙,晃晃悠悠向馮祚走來,一邊伸手在口袋裏亂摸。
兩人距離接近,到差不多一米時,那家夥問道。
“唉,老兄,有火嗎?”
“抱歉,我不抽煙。”
馮祚老老實實回答道。
“臥槽,怎麼運氣那麼差………..”
那家夥嗎了一句,側身從馮祚身邊晃過去。
幾乎同時,他的拳頭也揚了起來。
“咚”
強烈的衝擊震動著馮祚的大腦,仿佛是過了極漫長的時間,他才意識到是一記重拳打在了自己的門麵上。
馮祚還沒有來得及做好應戰準備,小腿上就被狠狠打了一棍子,被當場撂倒了,從黑暗中敏捷的竄出幾個人影,對著馮祚就是一通拳打腳踢的暴揍,這些家夥的出手又快又重,明顯是受過嚴格訓練的,馮祚還沒招架幾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媽的,凶啊,你們瘋鼠不是很凶嗎,很狂嗎,起來!狂給老子看啊!”
有人咬牙切齒的罵著,並飛起一腳狠狠踹在馮祚的肚子上,馮祚剛吃下去的晚飯都被狠狠踢上了喉嚨。
“嘔”
馮祚劇烈地嘔吐,但是馬上一腳就踢上了他的臉,把所有嘔吐物連同一顆門牙一起踢回了他的口腔,嗆得他死命抽搐著,幾乎要死掉。
這是第六腳,前麵還有十一拳。
馮祚有點驚訝於自己的大腦清晰,一股狂怒感從他的心裏冒出來,一方麵是對這些雜種的刻骨仇恨,另一方麵是對自己再一次的天真和失去警惕恨得牙癢。
但是,好在這次他早做了準備。
利用假裝伸手胡亂格擋的機會,一把蜘蛛刀被悄悄摸索出來,那也是從暉哥那兒弄來的裝備,通過外形近似水果刨的模樣從忙得焦頭爛額的安檢那兒蒙混過關,現在卻成了反擊的唯一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