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仔血糊糊的眼睛裏似乎閃著光,但是馮祚看不清那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強行把V仔架到了後排座上,然後回身退掉空彈匣,頂上備用彈匣開始狂掃。
現在混亂的場麵下根本不用管什麼射擊精確度了,隻要能壓住對手的火力就行。
從四麵八方掃射來的火力更加瘋狂,幾乎掃爛了麵包車上每一塊玻璃,每一寸蒙皮,甚至有幾發子彈擊穿了油箱,打斷了液壓線路橘黃色的液體立刻噴湧而出。堆在車廂裏的防空導彈攜行箱也被擊中了數次,一時間瘋鼠雇傭兵們對於這玩意兒是否會殉爆的擔憂甚至超過了自己的傷勢。
“他媽的,我沒法刹車了!”
小光大喊道,他的胳膊受了傷,現在隻能用單手駕駛。
“刹個屁車,加油門!直接衝回基地!”
大熊咆哮道。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找出一切能打響的火器對準窗外拚命開火,讓麵包車一時如同一隻火刺蝟一般。
終於,最後一道哨卡被衝破了,破爛不堪的麵包車載著一車傷痕累累的人和武器彈藥猛衝了出去,把一堆武裝士兵甩在了身後。
“哢噠”
就在這時RPK74機槍終於打光了最後一發子彈,馮祚試圖把機槍從擋風玻璃框上卸下來,卻意外發現這個動作吃力地要命,特別是右臂一點都使不上力氣,他抬了一下胳膊,這才發現自己的腰部濕漉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彈片擦了一下,如果位置再偏一點的話,他的肋骨就要被打斷了。
說來真是不可思議,就在一個小時前他們隻是準備悠悠哉的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辦完事走人回家,誰也沒想到最終會演變成了一場殊死搏殺,而且他們竟然還都活下來了。
“親愛的V隊長,你他娘的有時候真是個坑貨來著,這已經不是洗個腳能完事的了。”大熊吃力地用軍刀從大腿傷口裏挖出一枚變形的彈丸,懊惱地往地上一丟。
“我要大寶劍,帶胸推套餐的。”小光嚷嚷道。
“行行行,都行,隻要能回去,你他娘要個‘拚刺刀’套餐我也給。”V仔苦著臉開起了玩笑。
“去你媽的。”
一幫人吵吵嚷嚷,亂開玩笑,感覺像是又回到了當初當新兵的時候。
可是,就在他們以為一切萬事大吉的時候,地上的羅科索夫斯基猛地彈起來,一頭重重撞在麵包車門上,隻聽咣的一聲巨響,早就千瘡百孔的車門被硬生生撞開了一條口子,他本人也被彈回了地板上,可是他馬上就跳起來,繼續向車門衝撞。
事發突然,幾名瘋鼠雇傭兵們一時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剛剛都忙著交火了,看這老狗一動不動還以為他死透了沒去管他,沒想到竟然還能活蹦亂跳。
V仔馬上抽出手槍開火,可是嚴重的傷勢讓這位神射手也控不住槍,接連兩槍都落在了扶手和車門上,第三槍打飛了羅科索夫斯基半邊耳朵,軍火販子慘叫一聲,但是還是玩命的朝車門撞去,隻聽又是一聲巨響,車門的口子變得更大了。
大熊和馮祚急忙試圖朝這家夥補一槍,可是一扣扳機才發現槍裏已經沒了子彈。
眼看羅科索夫斯基又要撞門,V仔猶如瘋了一樣撲上去,撲倒了羅科索夫斯基,揮起槍柄朝他的腦袋上狂砸,可是他的力氣不夠,雖然把軍火販子砸得滿頭是血,但是卻不致命。
大熊和馮祚也急忙抽出軍刀衝上去幫忙,照著羅科索夫斯基一通狂劈亂砍,把人砍得血肉模糊,但是受傷之下他們都使不出力氣,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把羅科索夫斯基砍死,反而是軍火販子奮力從人堆裏抽出一隻手來,抓住了麵包車們的扶手,一點點奮力掙脫瘋鼠雇傭兵們的壓製。
這場麵又是滑稽又是恐怖,幾個都有豐富軍事經驗的男人此時卻像小學生一樣,用最愚蠢的方法扭打在一起,嚎叫著,大吼著,一邊是竭盡全力想逃,另一邊是竭盡全力想弄死逃跑的人。
最終,羅科索夫斯基力大,竟然在亂飛的槍柄和刀子中掙紮出了一條胳膊,拚命把麵包車門又扯開了一點,馮祚急眼了,死命地撲上去,鎖著他的脖子,揮起軍刀往他的背上狠狠捅了幾刀,感覺上馮祚覺得自己應該是捅穿了,鮮血像是噴泉一樣飆射出來,濺得他一手一臉。
“額啊啊啊!!!”
羅科索夫斯基拚命回擊一肘,正打在馮祚眼眶上,把他從身上打了下去,這下大熊和V仔更難壓住這家夥了,眼看他另一條胳膊就像掙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