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杯犬一路暢通無阻地奔到安諾拉的宿舍時,安諾拉正盤腿坐在床上鍛煉精神力。小茶杯犬及時刹住了腳步,歡快地搖晃著的尾巴也緩了下來。它慢慢地踱步到了安諾拉的身邊,蹲坐下來,仰著小腦袋,黑圓黑圓的大眼睛專注地看向安諾拉,仿佛那是一個值得它去深入探究的物事一樣。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就在小茶杯犬快變成一塊“望夫石”時,安諾拉總算收了工,把精神力牽回了識海。
安諾拉吐了一口氣,睜開眼,鬆鬆地把手搭到了一邊,卻摸到了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啊嗚”,小東西叫了一聲,在安諾拉的手上蹭了蹭。
“小家夥!”安諾拉眼睛一亮,迅速地低頭。果不其然,許久不見的小茶杯犬正一動不動地蹲坐在他的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安諾拉在它的麵前攤開了手掌,聲音輕柔地說道:“小家夥,來。”小茶杯犬果斷地跳到了安諾拉的掌心上。
安諾拉把小茶杯犬捧到了麵前,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小茶杯犬銀白柔順的毛發——他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想念可愛的小茶杯犬,在還沒有重新見到小茶杯犬的時候,這種感覺還沒那麼強烈,而現在,他產生了把小茶杯犬從雷伊頓的手裏挖過來的念頭。
不知道阿頓他願不願意轉讓小家夥呢?安諾拉走神地想道,兀然覺得唇上一熱——他低頭看去,發現小茶杯犬又在他的唇上舔了舔,然後把小舌頭收了回去,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安諾拉沒好氣地點了點它的小腦袋,輕斥道:“淘氣!”但臉上卻並不見怒意,反倒有著顯而易見的包容和寵溺。
“啊嗚。”小茶杯犬搖了搖尾巴,這一聲似乎頗有些得意洋洋的感覺。
“話說,小家夥你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呐,好幾天都沒見過你了,你到底去了哪裏,嗯?小沒良心的。”安諾拉點著小茶杯犬毛絨絨的小腦袋問道。
“啊嗚!”小茶杯犬這一聲充滿了控訴,明顯就是一副被冤枉了倍感委屈的樣子。
安諾拉好笑地用食指撓了撓它的下巴:“怎麼?不關你的事麼?難道是你的主人不讓你出來?”
小茶杯犬有點泄憤似的低頭咬了咬安諾拉的食指,緊接著又怕咬疼安諾拉了,在淺淺的齒痕上舔了舔。最後把安諾拉的指尖叼在了嘴裏,發出了含糊不清又戀戀不舍的“嗚嗚”聲。
安諾拉揉著它的腦袋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肯定是你主人的錯,我幫你打他好不好?”
“啊嗚——”小茶杯犬興奮地晃了晃尾巴,毫無壓力地把人形的自己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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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拉當然不可能真的把雷伊頓給打一頓,他隻是在第二天給雷伊頓打了個電話,表達一下自己想要抱養小茶杯犬的意願而已。卻發現雷伊頓肌肉緊繃,目不斜視地盯著自己,本就嚴肅的唇線被他抿成了一條直線,而耳尖上的那一抹殷紅卻恰恰暴露出了他真正的心理活動——
“阿頓你這是……害羞了?”安諾拉強忍著笑意問道,突然很好奇雷伊頓遇到了什麼事情,會如此悶騷地在害羞。
雷伊頓臉頰的肌肉繃得更緊了,他的眼神閃了閃,回道:“阿諾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安諾拉心裏默默吐槽雷伊頓轉移話題的能力還真差勁,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了,直入主題地說出了打電話過來的目的:“阿頓你介意把小家夥讓給我麼?我覺得我和小家夥挺有緣的,我很喜歡它,我希望能夠一直讓它住在我這裏呢……”
雷伊頓耳尖的殷紅更加明顯了,他定定地盯了安諾拉一會兒,直把安諾拉盯得不太自在的時候,才垂下了眼簾,幹巴巴地說道:“不行,因為某種原因,它必須住在我這裏。”
“這樣啊……那好吧,算了。不過,你也別總是鎖著它啊,小動物經常被鎖在一個地方,會鎖出毛病來的。”安諾拉循循教導道。
“嗯,好。”雷伊頓沉聲應道,沒有多餘的話語,卻讓人覺得他會說出來就做得到。
安諾拉很滿意雷伊頓的“認錯態度”,他笑眯眯地說道:“那我掛啦。”說完,悠悠然地按下了掛斷鍵。
雷伊頓對著黑漆漆的屏幕,眼裏閃過了一絲懊惱,繼而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一臉嚴肅正經地把推遠的視頻播放器給拖了回來——在播放器的屏幕上,畫麵定格在了安諾拉穿著浴衣從浴室裏走出來的那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