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姨隨口說了句,阿宓心眼兒卻實,她先走完了沈慎交待的十圈,然後認真思索了翠姨說的幾圈到底是幾,最終決定再走五圈。
等她慢吞吞走完後,天都完全黑了。
沈慎都沒想到她能走這麼久,還當人已經洗漱早早睡了,結果看書時才知道她剛走完。
他頓時不知要露出什麼表情,卻見阿宓站在門前,想了很久似的拋來一句,“大人要一起洗嗎?”
沈慎:……
他還是能穩住的,甚至反問道:“嗯?”
阿宓想的很簡單,即便知道了這是親近的人才能做的事,可她本就想和大人更近一點,所以這並沒什麼。
她的確受了今日周芸影響,阿宓是下定決心要跟著大人的,她覺得自己不能輸給別人才是。如果讓知道她想法的人來評價,大概會覺得就是“爭寵”,偏偏她這“寵”爭的方式也和其他人不一樣,沒有帶著壞心思的醋意,幼稚又可愛。
“阿宓想,和大人一起洗。”阿宓表達了她的意願,成功讓沈慎再度陷入迷之沉默,許久道,“不需要。”
不需要,還是不想要?阿宓有些小失落,她想起那位姑娘的身形,又想起以前在別莊聽過的話,心裏覺得自己是被嫌棄了。
泡在桶裏,阿宓低頭認真端詳了下自己,毫不費力地一眼望到底,也即是說,十分平板。
她忍不住輕手碰了下微隆的某處,嘶得一下收回手,疼。她奇怪地想,為什麼嬤嬤說要前凸後翹才好?這兒才這麼小碰一下就已經很疼了,等長大了豈不是更疼?
可憐從沒人正式教導過阿宓女子的那些事,唯一有資格的翠姨總想不起這些,畢竟那麼些年都在洛府被無視著度過,她心底也就缺了這根弦。
幾度因為這個而疼痛的阿宓放棄了變“美”的想法,她就像所有不知事的小姑娘一樣,第一感覺是嫌棄。於是在這天夜裏,阿宓選擇趴著睡,試圖讓自己更平些。
趴著睡的後果就是呼吸有些不暢,睡夢中阿宓總感覺被什麼東西塞住了胸腔,導致她整夜都不得安眠,起榻時眼底浮了圈淡淡的青黑。
翠姨看了嚇一跳,“憐娘怎麼了?又夢魘了?”
阿宓睜著迷糊的眼不說話。
翠姨又好笑又憐愛,給她取來熟雞蛋讓她在眼周滾,“該是昨夜食多了吧?當個教訓也好,下次記著可別再貪心了,如今又不會挨餓。”
“唔……”阿宓埋進了翠姨懷裏,一副求抱抱的乖巧模樣讓翠姨止不住笑容,溫柔拍了好一會兒,輕輕道,“該起了,憐娘不想和大人去上朝了?”
按說聽到這話阿宓該立刻精神起來,此時卻依舊窩在翆姨懷裏撒嬌,這久違的嬌嬌模樣讓翠姨又訝異又驚喜,忍不住哄了許久才讓阿宓慢慢直起身。
不出意外,阿宓跟去上朝的一路上都在打瞌睡,因被翠姨化了妝容,她已經不需要靠帽子偽裝了,便讓沈慎一眼看到她睡眼朦朧的模樣。
不僅瞌睡,阿宓胸前還總一陣悶悶的疼,讓她提不起精神。
沈慎沒問什麼,隻時不時用手不經意扶她一下,讓她不至當眾倒下。
下朝時他還準備快些回府,不想被少帝攔住了。少帝早看出他今日有些不尋常,特意跟來一看,頓時露出了然神情,“庭望,這也太過了吧,一夜勞累後還要小姑娘跟來伺候你上朝?”
他在“勞累”二字上打了重音,沈慎……沈慎並不想解釋,反正他被人誤會得也足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