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一旁一臉恐懼的大衛船長介紹,長安便知道那一抹黑帆意味著什麼。
“利維坦號!!!”
大衛一臉驚駭,仿佛那麵黑帆出現的一瞬間他就被宣判了死刑。他緩緩的癱軟在甲板之上,雙眼之中的神色逐漸消失。
在聽到大衛的呼喊之後,那些水手的臉上頓時都沒了半分血色。他們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像是一窩無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跑。有些經驗老道的水手隻是坐在原地抽著煙,他們知道,自己腳下的這搜貨輪絕對逃不過曾是諾克薩斯最強軍艦的利維坦號。
看著混亂的人們,長安心中的那股不詳預感終於靈驗。優雅的紫色魔能裝甲之下,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裏不見任何慌亂。他宛如一尊大理石雕像一般凝聚在甲板之上,平靜的注視著那逐漸靠近的死亡黑帆。
“說說利維坦號。”
長安此時的聲音中滿是冰冷,仿佛寒冬臘月裏的堅冰一般澆在了大衛的頭上。大衛打了一個哆嗦,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看著那麵漆黑的船帆,聲音滿是恐懼:
“利維坦號,原本是諾克薩斯大統領斯維因的戰艦。後來被海盜之王普朗克搶走,改造成一艘海盜船。”
“普朗克自封為海盜之王,他用強權,暴政還有暴力統治了大半個比爾吉沃特。他組建的狂亂海盜團是整個比爾吉沃特最強的,同時也是最為殘忍的海盜團。到現在為止,沒有人成功從利維坦號的注視下逃離,也沒有人能夠在普朗克的手中完整的離開。”
說到這裏,大衛苦澀的笑了一下。他根本沒有想過,縱橫這片守望者之海的海盜之王竟然會盯上自己這艘小小的貨輪。而他之前吹噓的八門巨炮,還有後來招收的長安與塞拉斯兩個船衛。在那擁有著十六門軍用紫耀石巨炮,還有二十多挺海克斯III型重型火槍之下,完全不堪一擊。
“有人活下來過麼?”
長安冷冷地看著逐漸逼近的那麵黑帆,龐大的,充滿猩紅與鐵鏽的死亡船隻已經展現了它的全貌。下一步,就是展示它的殘忍。
“普朗克定過規矩。”
大衛此時已經是萬念俱灰,他看了一眼長安,歎了口氣後說道:“決鬥,隻要勝利了,普朗克就會讓那個勝者離開。”
“這麼簡單?”長安皺了皺眉,他可不相信普朗克打劫的那麼多船隻上沒有一兩個扮豬吃老虎的超凡者。
“哪有那麼簡單。”大衛苦澀一笑,絕望的對長安說道:“普朗克是超凡者,海洋之上最強的超凡者。這片該死的海域無比青睞那個殘暴的海盜,在海洋之上,普朗克就是無敵的存在。”
“普朗克抓到你們,會怎麼辦?”
黑帆已經要觸碰到不遠處的烏雲了,長安撇過頭,問向一旁的大衛。
“男的留在比爾吉沃特當碼頭奴隸。女的賣給比爾吉沃特的院頭...”
大衛說了一半就不再繼續說了,或者,根本不需要說長安就明白了。
長安不再言語,隻是靜靜的等待著黑帆的降臨。他不知道海魁蟲和塞拉斯戰鬥的結果會是什麼樣,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普朗克的手中存活。
可他此時完全不像一個剛剛降臨在這片弱肉強食的世界的年輕人,此刻的他仿佛一片死去的海洋一般,廣闊,死寂,充滿了令人窒息的靜謐。
長安不知道自己心裏有什麼波動,他已經無法感受心髒的躍動,血液的流轉。但他能感受到,帶著血腥氣息的海風吹拂在帝騎裝甲上的那一抹清冷,還有隱藏著烏雲之中久久不散的肅殺。
利維坦號與田鷗號接軌了,狂亂海盜團的人輕車熟路的將鉤鎖插在了船隻甲板上,那些赤裸著精壯上身的海盜們抽出一柄柄閃爍著寒光的長刀,快速的從繩索上滑到田鷗號之上,極其熟練的接管了整艘船隻。
然而解除了裝甲,隱藏在人群中的長安敏銳地注意到一件事。那些海盜在登船的時候,除了接管了必要的崗位之外,其他的海盜都一臉緊張的衝進了船艙之中,仿佛在搜尋著什麼一般到處推門搜索。
過了一會,一個穿著比較整潔的海盜出現在利維坦號的船頭。一身黑色皮甲,腳踏皮丁靴的男人雙腿微屈,下一秒便出現在田鷗號的甲板之上,慢悠悠的穿梭在被海盜控製住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