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趙良宵睡得極其安穩,令她意外的是,戴著麵具的“二郎”沒有深夜造訪。
接連幾天下來,趙良宵都早早的到皇上的寢殿去侍奉皇上,並非有意討好,而是她的確很久沒有和自己的父皇親近一番了,幾日的努力下來,皇上和她的關係比起以前好了很多,從前關係不好是因為她年幼時沒了母妃性情怪異,而大了之後,心思又幾乎都在霍斐上,加上跟霍斐之間鬧出那麼多給皇室丟臉的事兒,皇上不喜她的習性似乎在意料之中。
而最近,霍斐到東宮次數多了起來,偶爾的還會來看看她,沒有微生夏的日子裏,和霍斐的相處也變得愉快許多,她與霍斐之間的隔閡,好像在逐漸消失,這個微妙的變化讓她開心的不得了。最重要的是,聽霍斐和宋鹽說,和親的事已經被父皇按下不提了,宣國近日來也一直沒什麼異動。
日子仿佛都在慢慢變得好過一點,哦對了,還有那個戴著麵具的神秘男人,很偶爾的時候,趙良宵在出神的空當,就會想起他,想起那張帶著邪氣的銀質麵具,還有他幽幽燭火下讓人看不透的眼眸,黑白分明,洞悉人心,看不清他的麵容,卻總是做出讓她心驚肉跳的舉動。他這幾日都沒有來,趙良宵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激宮中守衛比她公主府嚴,還是慶幸自己就這麼擺脫了一個神秘人物。
“公主,京兆尹府的拜帖。”小宮女梳著乖巧的雙丫髻,一身新裁的鵝黃宮裝襯得滿園春色豔麗上幾分。
原本正躺在藤條搖椅上的趙良宵聽聞是京兆尹府的拜帖,立刻就想起來自己答應過微生夏與她散心的事。
剛要應下,就看到霍斐和宋鹽比肩立在院口,一個身著白衣,麵容絕冠,看似濁世佳公子的模樣,卻是磨牙吮血的將軍,另一個一身青衫,頭發用竹簪束起,眉眼散發的光芒咄咄逼人,薄唇緊抿,麵容嚴肅。
霍斐最近似乎與太子走得很近,連帶著跟宋鹽一同出入她這兒的時間都多了起來。
趙良宵不禁翹起嘴角,院裏有風,拂過趙良宵掉落的額發,也拂過她靈動的眸子,她身下的搖椅低低矮矮,使她穿著的淺水藍裙擺逶迤在地上,柔柔弱弱的攤開,眉如彎月,眸如明星,表情溫暖又透著俏皮。
“樂昌公主今日好清閑。”霍斐開口就是調侃,趙良宵眨眨眼,笑意更深。
“霍將軍不也是。”
宋鹽看了看兩人,插嘴道:“方才聽霍將軍說,要去華蓋山一趟?”
霍斐點點頭:“鎮南軍會遷入京都一部分,許是那裏。”
華蓋山?想想也是很久都沒到遠點的地方去看看了,趙良宵有些豔羨的看著霍斐。
霍斐挑眉:“公主想去?”
趙良宵燦若繁星的眼眸一亮,唇角掀起,露出編貝似的牙齒,一張小臉上滿滿都是期待:“可以嗎?”
“偷偷帶我出去就好,宋鹽你別告訴皇兄。”她小聲的懇求著,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那張臉上的神情,讓霍斐莫名的覺得,這個春天,靈犀宮的花兒有點黯然失色。i14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