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聖走出幾步,似乎才想起什麼,轉身厲喝道:“方才哪邊臉碰著爺家的狗爪,自掌嘴五十!”
咦?天上莫不是要下紅雨了?
囂張跋扈的茂城小霸王竟也會這般“憐香惜玉”?
白惜棠抬頭,明亮的眸帶著幾分戲謔,“恒大王爺,看不出來您還挺護短呢?”
舒子聖訕笑,拿微冷的眸審視她,並不作答。
恒王大人便在響徹閣樓的“啪啪啪”打臉聲中,優雅如踏雲而來,徑自上樓。
看來真給她說對了?
女子惜美,漢子棠亦無例外,她朝八忠拋了美滋滋一眼,“誒,看到沒,你家恒王很中意本座。以後你可得把本座伺候好咯,好吃好喝的樣樣敬奉上來,本座自不會虧待你,可曉得?”
八忠老實,忙點頭應和,“是是是,我家爺也說過要讓我好好護著狗爹您呢!”
白惜棠很是滿意,“看來你家爺還挺上道兒?”
八忠顯少與人多聊,來了興致,便道:“是呀!我家爺說了,狗這東西不像人,沒得腦子,得護著……”
白惜棠:“……”
——
閣樓上的雅間,通風極好,各處以精致大氣的瓷器作點綴,與樓下的奢靡浮華相比,此處真真雅然如竹如菊。
最重要的一點是——涼快。
白惜棠盯著旁邊的大冰坨子,隻覺兩行清淚忍俊不禁,“天呐~居然有冰塊。”
這種在現代隨處可見的避暑神器,在古代,可算上層中的上層人士才能用得起。
如今把它隨隨便便擺在這兒解暑,全瑞朝恐怕也數不出五個來。
但白惜棠不曉得此物貴重,拿出幾塊冰塊來,放到手裏把玩,眉眼舒展如暈開的漣漪,“舒服~”
那白裏透紅的臉頰,微彎的眉,蕩漾著靈動的眸,誘人的粉唇,都美得淋漓盡致。
八忠看傻了,可還心疼那冰塊,“狗爹,快別……”
那東西是金呐,這般放在手中,化得他心都在滴血。
不過話音未落,給舒子聖截了去,“你喜歡?”
白惜棠循聲抬頭,對上他溫涼的眸,“恩呐。”
“改日,爺讓人送些到你府上去。”
“對我這麼好?”白惜棠美目碎光閃爍,不避不諱。
舒子聖淡然的視線略略波動了一下,稍移。
他不答,轉而對八忠道:“上菜。”
八忠點頭應是,麻利的推門出去了。
涼爽香屋,少了一人,兀的便冷清些許。
白惜棠百無聊賴的坐在桌旁,與寡言少語的恒王大人大眼對小眼。
心裏正尋思著這小霸王怎的突然對她恁好?隻見舒子聖緩緩起身,步態優雅的走到窗前,留給她一個孤傲清高的背影。
清風送涼,樓下的河水聲,應和著簷角的銅鈴叮咚聲,清脆悅耳。
他長身玉立於烈陽之下,墨發如薄紗飛揚,衣袂飄飄然,四周鍍著一層金芒,似仙人飛升。那輪廓,那身姿,那氣質,給人一種誤入天境的錯覺。
白惜棠看得有些恍神,慢慢收回視線。繼續思考舒子聖突然對她轉性的原因。
這廝性子惡劣,凡事都有個目的。
要說今日為何對她這般好……
難道是看中她的美貌?
不不,恒王大人出生天家,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
但要說她是他的狗……
昨兒他還差點把她給車震了,更不可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白惜棠想不透,也懶得想透。
她抓起一顆塞到嘴裏,喊了一聲,“喂!”
舒子聖似乎在想什麼,久久才給她一個冷涼的眼神。
白惜棠又道:“我要去茅廁。”
“現在?”舒子聖逃了挑眉,另有深意的看著她。
皇家之人個個心思極深,白惜棠心裏的小九九這檔子已在他心中來回揣度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