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白惜棠睜著明眸,眨了眨,然後巡視一圈周遭的侍衛。
他兩現在的關係十分敏感,他就這樣毫無顧忌的在皇宮大門前與她拉拉扯扯,似乎不大妥當?
可舒子聖像是沒看懂她眼裏的疑惑,也不顧一瞬亮了眼的侍衛,拽著白惜棠往自己的馬車走,“男女授受不親,你與白惜蕊同乘一輛車不合規矩,本王順路,不介意捎你一程。”
白家的車夫聞言,看一眼白惜棠,見她沒看過來,便“駕”的一聲高喝,握著韁繩,打著小馬,竟歡快的“得兒嘣得兒嘣”的走了。
不過白惜棠確實沒太轉過彎來。
她不熟悉古代的禮儀,聽到男女授受不親六個字還頗覺得有道理,直到恍恍惚惚上了舒子聖的馬車,她才想起來:特麼姑奶奶是她哥!有什麼授受不親的?要說授受不親,這廝和她的關係同乘一輛馬車才引人遐想好吧?
白惜棠無語,不知道現在跳車還跳的出去不?
幽幽的視線轉向舒子聖。
車內光線很暗,分辨不清他的表情,隻能感覺到他的方向,但白惜棠還是感覺到了,那一記告訴她放棄這種想法的冷眼。
馬車不疾不徐的行駛在坊道上。
夜色漸濃,酒家、布鋪等大多打烊了。於是此時的茂城格外寂靜,一派參差不齊的建築,像極了一個個為了要糖吃的孩子,籠在月華之下,夾雜了橘光暖暖。
而馬車內依然漆黑,熟悉了暗處,也隻能憑借偶爾從車簾縫裏蹦進來的光看到彼此隱約的容貌和身形。
或許正因為如此,白惜棠內心的那一絲作祟的卑微才得以緩解,並沒有想象中的如坐針氈,反倒勞神在在閉目養神,聽車輪滾動的聲音回蕩在坊道上。
一路過來,二人皆不發一語。
白惜棠是懶得說,舒子聖則是有自己的思慮。
行了許久,白惜棠感覺皇宮到白府的路程未免太長,難道是車行得慢?
終於,車夫勒馬。
白惜棠撩開車簾鑽出馬車,眼前卻不是熟悉的牌匾、大門和石雕。
她抬頭看著這別致的院門,簡雅不失貴氣,頂上用燙金的大字寫著——春風與月。
白惜棠在心裏默默又將這四個字念了一遍。
她沒得那麼多孺人雅意,尤其與舒子聖在一起的時候更不可能有。
於是乎,這四個字另生他意。
“你是不是又想睡我?”白惜棠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但她沒發現,她現在頂著一個蜂窩頭,隻露一雙眼,一張嘴,兩個鼻孔,說此番話有多叫人害怕。
可某人就是有勇氣如此大咧咧,不知皮薄的質問。
騷騷的小風幽幽而過~
舒子聖冷著一張臉,半晌,從嘴角擠出一句話,“你覺得可能嗎?”
“……”
小風戛然而止,隻剩一片寂靜。
半晌,白惜棠方才恍然,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笑,“是不可能。”
她迅速移開目光,又開始躲避舒子聖,裝作迫不及待的模樣道:“既然要請我做客,還不快開門呐?”
其實舒子聖並無此意,他隻是習慣了與她的對話方式,不過脫口而出的玩笑話而已,此刻才幡然想起他這句話對她的傷害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