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白惜棠聽到這個字便頭皮發麻,尤其心中答案尚且不明了的當下,整個人仿佛被扔進年久的地窖裏,渾身難受得癢癢。
她明眸盯著禮,瞪得如同大橘子,從禮惶恐的瞳孔中,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無須看得清楚,隻一眼方可明辨。
舒子聖生來便難以令人忽視,不僅因其絕代的容貌和令人垂涎的身段,更因其與生俱來的孤冷氣質,從骨子裏冷的透徹,方叫人望而生畏。
此刻白惜棠背對著他,雖不曉得他是怎樣的表情,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笑容都不那麼美好了。
她勉強彎起唇角,動作遲緩的轉身,掠過那雙神秘莫測的眉眼,略略一驚,“恒王大人不是出府了麼?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你倒是將爺的去向打聽的很清楚麼?”舒子聖似笑非笑,如風似水的眸緊緊攝住她愈見僵硬的表情,“莫不是有什麼事瞞著爺?”
說話間,修長有力的手撩起白惜棠的一縷黑發,慢慢湊近那張蒙著麵紗,根本看不清五官的臉。
他炙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均勻的鋪散在白紗上,透過輕軟的素白,溫意輕觸她的肌膚,清風拂麵一般傳入她的心底。
白惜棠很沒出息的咽了口唾沫,那一句“你一定很美”不知為何浮現腦海,頓時雙頰雲飛,止不住往後退一步。
忽然“哎喲!”一聲叫喚。
白惜棠轉頭,看到禮白色的鞋讓她踩出個鞋印,而禮正誇張的抱著自己的腳在一旁打滾,一邊滾一邊不忘撕心裂肺的喊,“奴家的腳殘啦!腳殘啦~”
其實哪有這麼痛?白惜棠並未將重心放在踩他的腳上。說白了,這貨在心虛!
他今日根據自己的幻想到白惜棠那裏亂說一通,讓他們家爺蒙受了些“小不正經”的汙名,回來時還挑挑揀揀的彙報,現下怕是漏了餡兒,不趕緊開溜,指不定要遭受什麼殘忍的懲罰。
所以,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他小心翼翼的探一眼舒子聖的表情,發現是麵無表情,便極其自覺的……叫著叫著麻利的消失在樹叢之中。
不過禮這一攪和,也讓白惜棠逃過了一劫。
舒子聖正逼問她隱瞞何事,尚不明是試探,還是一時興起,她腦子裏亂麻一團,差點給說漏嘴,有了禮,算跳過這一劫。
白惜棠慶幸的收回視線,發現舒子聖依舊看她,眸光忽明忽暗,“有什麼事不如直接問本王,問禮,尚不如本王知曉得多罷?”
“……”
白惜棠不信這廝不曉得她在故意躲他。
懊惱的看舒子聖一眼,他修長的背影已經融入光華之中,上了石階,推開雕花木門,見她還未跟上去,頓下腳步,瞥她,“怎的?怕爺吃了你?”
不輕不重的一點,四兩撥千斤般點中了白惜棠的小心思。但怯步便不是白惜棠了。
她挺直背脊,昂首朝他大步而去,“我一沒偷二沒搶,還怕你麼?”
“那翻本王的院牆呢?”舒子聖不冷不熱的吐出一句。
白惜棠跨過門檻的腳僵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