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對峙(1 / 2)

白惜棠本便清瘦,一身素衣與裹得馬蜂窩似的頭相應,更襯得她可憐萬分。

隻見她往府門外踉蹌了兩步,便悲痛欲絕的跌坐在地,嘴中哭喊道:“自古布依屈權貴,隻怪真心付錯人……”

再抬頭與她那所謂的“未婚妻”四目相對,她搖頭無奈,“誰又不是多情人呢?”

言外之意,恒王利用王權逼迫白家大公子屈從,還騙了人家真心,如今鬧得眾人皆知,便一腳將其踢開,可謂不講半絲情分。

白家大公子和茂城小霸王的事在茂城裏時時受人關注,他們二人的事被當小茶話,各種版本流傳於坊間,不過人們大多也是聽說,實情也就影影綽綽難以分辨。此刻白家大公子當著眾人的麵兒一句肝腸寸斷的哀歎,那二人的事便是空穴來風了。

眾人一雙雙探究的眼往裏打望,白惜棠也不覺不自在,還是看著那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

本是喊冤尋夫的女子這廂看到她,突然梗了梗,一番罵語憋在肚裏,吐不出一句。並非同情白惜棠罵不出口,而是人言可畏。

這未婚妻名叫柳杉,是茂城鹽商家的大女兒,當年柳家救了白家老太公,白老太公便與柳家定了娃娃親,待白惜輝與柳杉到了適婚年齡,便共結連理。

白家以為這本是一樁好姻緣,誰料將軍府家道中落,衰敗至今,那時時登門的柳商人便自此不再與白府往來,親事也就擱置了。

白鬆事後也曾叫人去柳家問過,柳家人隻以柳杉身體不適,將婚事一拖再拖,時間久了,還傳出柳家大女兒一些不光彩之事。

白鬆也是極其看重臉麵之人,既是柳家不義,也不能怪白家不遵從老太公的意願,與柳家結親,這件事便一直擱著,許久不再提,甚至大家都忘了柳家與白家還有一門親事。也難怪柳杉的出現叫人覺著“莫名其妙”。

不過白惜棠尚不知曉柳杉“未婚妻”身份的真假,她一雙眼從布條縫裏望著柳杉,將柳杉的神色仔細反複觀察幾遍,哀哀戚戚的道:“都是我看走了眼,才落到這般境地,還害了你。”

柳杉被她說得一頭霧水,不及思索,白惜棠已然抓起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又繼續道:“走,你我一道去見爹,讓他好好罰我,給你解氣!”

眾人聽聞白惜棠如此說,一怔,不想白家大公子如此大氣,遭了柳家的嫌棄,還能不計前嫌,對柳家大女兒這般體貼?

但事實並非如此。

柳杉一聽白惜棠要帶她去白府,整張臉都綠了,瞪著眼道:“你自己幹的破事,自己受罰,我不屑於看。”

白惜棠瞧她這反應便樂了,“你將來即是我的妻子,我爹說了,等把你娶進門以後要好好待你,現下我犯了錯,當著你的麵受罰,你心裏方能好受些,不然你這大老遠跑來恒王府尋夫的氣往哪裏撒?”

故意的,白惜棠就是故意的!

柳杉聽得出她的言外之意,一股子潑勁兒不敢撒出來,憋得滿臉通紅。

她正要發話,隻見圍觀的百姓臉色驟變,一個個小心翼翼的開始往後退散,縱使萬般好奇,也不敢多做停留。

白惜棠轉身,驀然對上一雙如風似水的眸。

一瞬,背脊冰涼涼。

舒子聖的眸底,仿佛有尖利的冰棱,隨時可能迸發,將她穿出無數個窟窿。

他生氣了,而且氣極。

但白惜棠不怕,她對著舒子聖揚唇,佯裝惶恐,跟受驚的小鹿似的,“我們在恒王大人的府門前,汙了您的地兒,抱歉抱歉,我們馬上就走。”

說罷,準備用手去抓柳杉的手。說什麼她也是要將柳杉帶回白府的。

可手還沒碰到柳杉,一把折扇打過來,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啪”的一聲,打得白惜棠直抽冷氣,下意識把手縮回來。

定睛一看都紅腫了,還有一條細細的血痕,真是半點都不講情麵!

報複!根本就是報複!

這隻哈士奇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肚量也小得很!

白惜棠睜著明眸直視他,理直氣壯的問,“憑什麼打我?”

舒子聖將她上下來回看一遍,勾出一抹冷笑,好像今天才真正認識了她,“你是爺的狗,卻在爺的府門前向一條母狗表忠心。你問爺憑什麼?”

他捉住白惜棠的手腕,看似並未用力,白惜棠卻難以抵擋重重撞入他懷中。

隨即,熟悉的淡香纏繞鼻尖,舒子聖灼熱的體溫將她包圍。厚實的胸膛,強硬的力道,無一不宣布她就是他的所有物。

白惜棠知曉他一直是霸道的人,卻不知曉他能霸道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