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這人,衣服都脫給你了,還想讓姑奶奶獻身不成?”白惜棠扯了扯身上唯一一件衣裳,發現根本扯不動,縱然處於昏迷狀態,舒子聖的力道也大得驚人。
她不曉得他這樣的動作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的,疑惑的蹲下去,用手在他眉心戳了戳。
沒有反應,看來是無意識的。
安慰自己這廝是病人,又因為她才落得這般境地,白惜棠耐下性子蹲坐在他身旁,跟個看守嬰兒的婦女似的,一並幫他連徐徐的河風也擋了。
就這麼坐著發呆,不一會兒困意又爬上來,她半夢半醒,混混沌沌,好幾次差點跌入火裏,幸得舒子聖抓她的力道極大,像是怕失去什麼東西似的,讓她借了力道回身坐穩。
不覺天邊泛起魚肚白,林中鳥鳴陣陣,與河水潺潺相互應和,成一秒曲。
這是白惜棠第五次差點栽到火堆中,但與前四次不同的是,這次沒有一隻有力的手在後麵扯住她!
當嬌俏的臉蛋正要與熊熊的火苗來個親密接觸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揪住了她命運的後領……
白惜棠長籲一口氣,轉頭,便瞧見清冷的白芒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融在光華之中。他薄唇有一絲淡淡的粉,氣色較之前似乎還不錯,但眉宇間依然透著股傲然之氣,無形間給人以威壓。
孤高之中帶著桀驁,他素來如此,白惜棠也習慣了。
“終於舍得醒了?”
銀白的麵具之上花朵的流紋微閃,白惜棠沒什麼脾氣好對他。一來為舒子聖真喜歡曲至思,還要她做事附屬品之事耿耿於懷;二來她一天兩夜沒休息,疲累得很;三來大清早的就看著張冷臉,誰會有好心情?
不過舒子聖並不因為她的壞脾氣有半絲不悅,忽略她的疑問,反而道:“本王的衣服,你動過了?”
一句話輕飄飄,與河水一般遠去,但其中又有點令人說不出的別扭。
白惜棠此刻腦子除了暈還是暈,沒有精力思考,隨口答,“不然呢?你以為你病著,泡一夜江水,然後穿一身濕衣裳睡個一天一夜就能好起來?”
舒子聖麵色一僵,如風似水的眸劃過詭異又難以捉摸的光彩,默了一默,方才啟唇,“那你……”
這尾音拖得很長,意味也幾番彎彎繞繞。
白惜棠累得緊,腦中嗡嗡一片,感覺耳朵有成千上百的蜜蜂在震動雙翅,很不耐煩的看他一眼,“什麼?”
“你……”舒子聖猶豫著,模樣有點難以啟齒。
白惜棠想不通他此刻怎麼跟個老娘們似的,瞪眼盯著他,“我什麼?你支支吾吾的,莫不是病傻了?”
她想了想,恍然明白過來,明眸彎彎,緩緩起身朝舒子聖走過去。
他一身月牙白的錦袍似雪,纖塵不染,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祗,那俊冷的容顏,卓絕的風姿,散發著令人忍不住想褻玩的氣息。
但沒人有那個勇氣抵擋他周身的孤高與冷厲,並承受惹怒他的後果,除了臉皮厚的白惜棠。
她在他麵前駐足,仰頭,密林間的光斑灑落在她銀白的麵具上,就連那美麗的眸也淬了碎光,撩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