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忠忙堆笑,“爺一直待您挺好,哪能有什麼心思?狗爹您想多啦!”
白惜棠瞪眼,圍著他轉一圈,再轉一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將他觀察一遍,得出結論,“你在謊。”
她走下樓廊,衣擺拂過落葉,背影決絕。
八忠心想壞了,不遠處的一棵樹晃了晃,一道粉色的身影消失其上。
白惜棠行至春風與月門前,熟悉欣長的身影已立於蒼翠之下。
她步伐稍頓,細長的峨眉擰作線團般,緊緊的。
緩步走去,舒子聖如風清涼的視線隨她,其中幽幽寒潭似的,一片漆黑,沒有半分情緒。
白惜棠駐足,仰頭看藍裏他風華絕代的容顏,“多謝恒王大人近幾日的款待,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該走了。”
回答她的隻有落葉的的聲音。
想來事情並不簡單。
白惜棠的思緒被裹得更緊了,不安的洪流洶湧翻騰,這幾日定然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不,她便不問。
擦肩走過舒子聖身旁,皓腕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禁錮住,繩索似的讓她無法挪動。
“放我走。”白惜棠語氣凝重。
然而手上的力度並未輕減,她知曉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重申道:“放我走!”
手腕漸漸被握緊,似一條蛇,仿佛要纏斷她因常年營養不良而細瘦的手腕,白惜棠抿唇,轉身,“其實我一直很感謝你對我的保護,不論出自什麼樣的目的。”
明顯感覺力道稍稍變化,白惜棠仰頭看他如風似水卻捉摸不清的眸,字句清晰,“但我不想被蒙在鼓裏。”
“並無什麼要事。”舒子聖語氣淺然,與白雲似要融為一體,“又何來告訴你一。”
“既然並無要事,恒王大人又為何不放我走?”
“你為何如此固執?”
“我隻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白惜棠緊緊的盯著他,一雙眼堅定而不甘。
曾經她也想不管不顧,就這麼呆著,直到有一能重回現代,但她發現事情並非她想象的那麼簡單與輕鬆,在王府所經受的誤會與生死一瞬教會她要努力活下來,至少死,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
如今她與戴衛尉的命案有關聯,手上拿著重要的線索,思及戴升的慘死,思及柳杉的瘋狂,那些看似藏在雲淡風輕下的陰鬱噴薄而出,火山爆發一般。
她隻想平平安安的活下來,就這麼簡單,卻又坎坷重重。
如此定定的望著舒子聖,眸中不再隻有玩世不恭的笑,巨石的沉重毫不掩飾,她咬牙,“請不要阻攔我。”
舒子聖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但慣有的冷俊令他看起來對白惜棠的憤怒毫不在意,他的語氣甚至與方才無異,比水還淡,“本王了,你不準走就是不準走,並無什麼大事!”
“憑什麼?!”白惜棠胸腔被堵得死死的,她的想法在這個冷漠自傲的男子看來根本無足輕重,她討厭不被尊重的感覺,狠狠甩開舒子聖的手,“我偏要走!”
扣緊手腕的力道之大,她隻覺幾乎要甩斷自己的手臂,卻依舊被他握在掌心。
“你是本王的!本王不讓你走,你能去哪?”他終是忍不住動怒,一慣毫無表情的麵具總是在她麵前粉碎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