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帳中浴(1 / 2)

“舒子聖,你石頭做的不成?”白惜棠迷蒙看他,隱約看得個大概輪廓。

本以為會招來冷眼,熟料他不冷不熱道:“手給本王。”

輝芒之中,他一截皓腕半露在外,修長有力的手寬大誘人,那般朝她定定攤開,白惜棠,“嗯?”

他已然不耐煩,直接牽了她冰冰涼涼的手握在掌心,然後牽引她於營帳之間前行。

這廝的手很暖,白惜棠方騎馬趕來,握著韁繩,肌膚皸裂,手紅得可喜可賀,用恒王的溫度來暖,再舒服不過。

寒冬蝕骨,風卻散不去他掌心的炙熱,他平素一板一眼冷漠無情的模樣,不想手這般灼人。

白惜棠頓覺血液漸暖,呼一口白騰騰的熱氣,將另一隻手攤開,“這邊也冷。”

她嬌俏小臉大部分被麵具所蓋,唇色醬紫,著實有點凍壞了,墨發亦亂糟糟,半點沒有平素裏白家大公子的體麵,跟流浪狗兒似的,但其明明眸一線星光閃耀,直直白白將他一望,莫名生出幾分委屈意味來。

舒子聖“得寸進尺”四字在唇邊,兀的化為一聲奈歎,低吟如水淺淺流淌,將她兩隻手合與十指中反複揉搓。

她手間的溫度霎時發燙,像鞠了一捧滾水,熱氣自掌紋火竄得臉頰通紅通紅,不知是凍的還是熱的。

其實白惜棠不過隨口說說,與這廝在一起,她就好開玩笑這口,換八忠的話來講,能在他們家主子發怒時還嬉皮笑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獨她一個,俗話叫死豬不怕開水燙。

當然,八忠被她揍成了死豬……

現下,恒王大人突如其來溫柔一把,她受驚一般愣了愣,眨巴眨巴自己一雙花眼瞅他,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被風刮得咆哮的幡旗在此刻似乎消停了,萬籟寂靜裏他壓著嗓音,“皮癢?”

“確實有好幾日沒洗澡了,身上汗涔涔的。”白惜棠頗實大。

“……”

舒子聖一手將她兩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掌心,很快拖進了營帳。

賬內燒著炭火,小爐咕嚕嚕作響,暖意融融。

不待白惜棠愜意幾秒,他幽幽道:“脫了。”

“啥?”白惜棠發懵。

今日這廝實在不大對勁,難道哪裏出了岔子?

正思索,裹身的狐裘被他抽離,扔在一旁,似是十分嫌棄。

“誒!你這廝!”白惜棠汲汲要撿,卻被捉住手腕。她轉頭,對上一雙如風似水的冷眸,森寒,縱然不甚清晰,亦足以令人發顫。

“難道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本王說?”舒子聖款款啟唇,言語沒有一絲波瀾,卻又夾了暗流湧動。

白惜棠眸裏映了他風華絕代的俊顏,卻不知從何說起,又該說什麼,一臉懵懵懂懂。

他似是在掙紮,半晌,終低吟一聲,放開她,“罷了,鴻雁在雲魚在水。”

白惜棠聞言一頭霧水,奈何眼前模糊得很,看不真切他是何表情,也無從揣測這似乎深奧非常的話。

“過來。”舒子聖上前一步,停頓,複向她攤手。

這回白惜棠已經輕車熟路,即刻把手放到他掌間,他虛握了握,牽引她至屏風前,又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