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堯拿了根薯條,放在嘴裏狠狠嚼碎,“好了遭人嫉妒,差了讓人瞧不起,開放點人家說你騷,保守點人家說你裝,忠厚的人家說你傻,精明的人家說你奸,冷淡了大夥兒說你傲,熱情了群眾說你浪,走在前頭挨悶棍,走在後頭全沒份。總之就算你再好也會有人從你身上挑刺兒,這就是現實。”
她敲了敲腦袋,很嚴肅地說著,“你不用為了迎合任何人而委屈或改變自己。做好自己就行,對於那些陰險的小人,你離他們遠點就行,不然你傻乎乎的,到時候被捅了一刀,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
田甜低著頭不說話,用吸管一下一下的撈著奶茶裏的珍珠。看看玻璃窗外陰沉沉的天氣,內心煩悶到快要爆掉。
三個人吃完飯之後,一起往學校去,反正田甜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打算在學校住幾天。
幾個人換乘了兩路地鐵,再坐一路公交,就可以到學校。
等公交的時候,許小星看了眼時間,提議道:“現在這個點很難打到車,宿舍也快要關門了,我知道這兒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到學校,不如我們抄小路回去,路上還可以聊聊天。”
於是,幾個小女生一起走進路邊鮮有人走的一條小徑。
天氣有越來越陰沉的趨勢,呼呼地刮著風,天邊的烏雲也已成片的聚集了起來。小路很難走,地麵坑坑窪窪,偶爾還有塊大石頭擋路。小路兩邊是有些抖的斜坡,上麵覆蓋了一層鬆軟的沙土,仿佛風一吹,便會傾瀉下來。
三個人裹緊衣服,一邊走路一邊說著話。
正在這時,沉沉的暗夜突然劃過一道紫色的閃電,緊接著響起尖銳刺耳的隆隆雷聲。田甜嚇了一跳,猛然反應過來,拉著許小星和陳夢堯的手就往前跑。她們這一帯極為多雨,以前就經常發生洪澇災害,死了不少人。
還未跑出幾步遠,豆大的雨點便伴著呼呼的風聲,霹靂啪啦的砸落下來,兩邊斜坡上隱隱綽綽的樹影更增添了恐怖氣氛。
田甜渾身上下被淋了透徹,頭發濕搭搭的黏在頭皮上,雨水眯得她連眼睛都睜不開。她緊緊抓著陳夢堯和許小星的手,生怕三個人有人落單。
陳夢堯邊跑邊喘著粗氣,語氣有些惡劣,“這到底是什麼鬼天氣,老子該不會死在這兒吧!”
田甜顧不上回應她,隻是拚命握緊她的手,使命的拉著她往前跑。
狂風一陣猛過一陣,暴雨也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突然,眼前閃過白光,一記悶雷劈到斜坡上的一棵大樹上,瞬間,大樹連根拔起。田甜身子僵了一下,顯然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斜坡上的沙石突然間鬆動,順著雨水,成塊成塊的往下滑落。憑著最後僅剩的理智,田甜拽著室友慌忙斜著往坡上跑,“現在暴雨引發泥石流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要不然如果被困住,隻有死路一條。”
許小星嚇得臉色蒼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隻跟在田甜身後跑著,覺得雙腿顫抖的連一絲力氣都沒有。
突然,許小星腳下一滑,身子重心不穩,直直的跌落到雨水衝刷而成的一個深坑裏。她緊緊摳住田甜的手臂,指甲深深地陷進泥土裏,聲音破碎到不像話,“救救我,我不想死。”
田甜被她猛地一拉,強大的慣性讓她正麵撲倒在地,身上被尖銳的石頭咯得生疼。她咬緊牙關,“抓緊我,我們不會死的。”
田甜單手摳緊身旁的一塊大石頭,用來平衡兩個人身體的重量。石頭尖銳的棱角刺得她的手傷痕累累,她緊繃著牙關,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身體逐漸變沉,田甜感覺越來越沒有力氣,大腦一片混沌,理不出任何思緒。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麼也看不真切,陳夢堯也過來幫著一起拽。
突然,手上一滑,拽著許小星的那隻手力量猛然間加重。許小星尖叫了一聲,三個人便直直的墜入到深坑裏。
微微動了下身子,田甜強忍住身體的劇烈疼痛,從包裏拿出手機,幸好手機裝在小皮包內並沒有沾染太多的水。現在三個人唯一的出路,就是盡可能堅持住,等待救援。
暴雨越下越大,深坑裏的積水漸漸漫上來。田甜抬了抬腳,泥水將她的鞋襪全部灌濕。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用手扒住深坑的牆壁,努力嚐試著往上攀爬。牆壁又滑又濕,田甜指甲裏塞滿了泥土,柔嫩的小手沾染了點點血跡。
田甜給許慕白打了電話,那頭很快被接通,還未等許慕白說話,田甜就喘著粗氣說道,“我和室友被泥石流困住了,你快點過來!情況有些緊急!我們在離北苑公交站不遠的一條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