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平安夜悲劇(2 / 3)

“砰”的一聲思想的火花綻裂爆放,仇恨像煙花之末星星點點散了開來,迅速蔓延了他的全身。

小時候到現在,哪裏不是要什麼便有什麼?哪裏不是做什麼事都格外優異?哪裏曾經受過這樣的恥辱?哪裏有過這樣的挫敗?

地麵很冷,向南的身體卻無比地火熱起來。他安靜地坐著。就像會叫的狗不咬人,沉默的狗才真正讓人可怕一樣,當一葉枯敗的樹葉落過向南的眼簾時,他簾子裏的瞳仁終於閃過了一道銳利的光。

殺了阮北!向南心裏這樣喊著,為了恥辱!為了自尊!為了愛情!

3金屬物質錫

殺死阮北的良策產生在一個深冷的夜。

當向南在玩完第十三盤掃地雷時,計謀上了他的心頭。九十三秒,打破了他最高的記錄九十六秒。向南對著顯示器輕輕拉動了嘴角,昏暗的光線下,他光滑的眼睛框邊閃閃地反射著熒幕的青光。

一個下午,向南在實驗室裏拿出一塊滿握的銀色金屬拿在手裏,靜靜地看著。

那是錫。一種化學性質很乖巧的金屬物質,怕冷也怕熱。這玩意不難讓人回憶起南方小鎮的一個兒時遊戲。

那時農村的小孩聚在一起,每人派出幾顆橄欖核,然後在地上畫個圈,把聚來的橄欖核放在圈內,然後每人依次輪流站在一定的距離裏用橄欖核投擲圈內的橄欖核,誰能把圈裏的核子砸出來越多,誰便贏得越多。於是毛頭的小孩找來較大的核子,用刀子把它裏麵挖空,然後用火把錫燒溶,灌進核裏,等錫冷卻後,核子便變得沉甸甸了。一個力道扔過去,圈裏的核子頓時便炸開了花。在當時,哪個小孩要是能弄出個又大又沉的核子來,那顯示他在孩子們中的地位,相當地高。

向南把錫放進了器皿裏,然後加熱,他並不是要溶出一塊大大的錫出來直接去阮北頭上開個洞,他可是高校的尖子生,他有著足夠多的陰謀和智商。

在法國的拿破侖時代,金的價值還沒被發現,錫便成了皇宮的高貴物品。拿破侖舉大軍攻打莫斯科,然後在春天時大敗而回,這種銀白色東西要負一定的責任。

兩個小時過去,向南終於把他的“傑作”捧在手裏。他上下打量著他的傑作,仿佛在欣賞著一個藝術品般,最終終於露出了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

他把傑作放進早準備好的盒子,包裝完畢後,他把頭轉向頹廢的冬日風景。他開始在考慮要給阮北留多少天的命了。

離聖誕節還有四天時間,那麼就在平安夜便叫阮北去見上帝吧。他這樣想。

第二天聖誕節剛好是星期六,便能單獨跟若洋約會了。他想。

雖然那天若洋可能會有點悲傷,但他是不會介意的。他癡癡地想。

4紅磚綠瓦樓

期間向南還是跟阮北見了一次麵。

這次見麵是若洋的安排的。為了補償那天向南因受到毛毛的驚嚇而不能陪他跑步鍛煉身體的遺憾,若洋作為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主動約向南再次出來跑步鍛煉身體。

當然,若洋的善解人意太解人意了,於是,阮北又翩翩來了。

這次向南的心胸寬廣多了,並不對阮北的出現太多的介意。死刑囚臨死前都有一頓豐富的斷頭飯,更別說他們相識一場。向南很釋然的笑了一笑。

這次寶貴的三人集會毛毛是沒機會參加的,所以這次相聚表麵氣氛看起來還算是融洽。

於是他們三人,兩男一女,承載著他們的青春,在課後的夕陽傍晚,在山林枯敗的平坦灰石泥山道間,就這樣慢慢跑動了起來。

跑啊跑啊,跑啊跑啊,狀況就出現了。

阮北哮喘發作了。

阮北麵如紙色,眼如銅鈴,靠在護欄上瞪著前方手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從口袋裏摸出個東西往嘴巴裏噴看兩噴。

若洋趕緊跑過去幫他拂起背來。

向南隻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神色有點凝重。他心裏在想什麼?——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阮北稍事休息後,麵色終於漸漸恢複了過來,他抱歉地向若洋笑笑,然後抬頭看向南,在目光觸到他的眼睛時,不由心底猛地顫動了一下。

一種莫名的驚懼感如針般在他心裏刺了一下,然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毫無頭緒。

仿佛人類身體本來便有一些能預知危險的神經在暗地裏突然踢了他一腳,暗示他前麵就是懸崖,而他卻依然不知道般向前走去。

他臉色立即便陰鬱了下來,目光遊移到別處,靜靜地看著。此時的他心裏在想著什麼呢?——或許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阮北,你沒事了吧。”若洋在一旁關心地問。

“沒事了,我們繼續吧。”阮北看似輕鬆地笑了笑,但當他把眼光轉向向南時,心底卻莫名的不安起來。

“不要了吧,別逞強,我們散散步就好了。”若洋有些擔心,她轉頭望向向南征求意見。

向南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三人,兩男一女,再次承載著他們的青春,在課後的夕陽傍晚,在山林枯敗的平坦灰石泥山道間,就這樣慢慢的走動起來,走著走著,走著走著。北風吹過他們還尚年稚的臉,揚起他們烏黑的發,吹向山林的枯枝敗葉,然後穿過樹幹的縫隙,翻過山頭,一直到山的那邊的那邊,哪一個遙遠的地方。

他們走到了山頂停下了腳步,在一個可以展望學校全景的地方坐了下來。

夕陽西下,風寒冷呼呼響。有些累。三個孩子對著這個他們還要繼續呆上三年的校園,一時變得很安靜。

若洋抬頭看著天,向南盯著被風掃落而去的樹葉,阮北靜靜地看著遠處山腰間那一棟紅磚綠瓦砌成的老教學樓。

風繼續吹,開始有些冷,三個孩子想說話,但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人的目光很快都統一注視在那棟紅磚綠瓦樓上。

在他們坐的位置,抬頭望去那棟樓最為顯眼。那是一棟已被學校棄用了的四層高教學樓,雖然不知經過多少年的風雨打洗,外表有些殘舊磚瓦剝落,但扶欄青磚依舊光滑,在夕陽的血照下,還是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