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碾子見阿音朝著自己撲了過來,下意識地伸開雙臂接住她,在她的驚叫聲中,把人抱在了懷裏,安放在腿上。“怎麼了?”
“那是什麼動物呀,那麼長……那麼長的牙!”阿音驚魂未定的捂著胸口看了過去。
“嗬嗬,野豬啊,已經死了,不用怕,那是它的獠牙,一會割下來給你拿著玩兒。”她肯乖乖的坐在自己大腿上,大獵戶又驚又喜。
“我才不玩兒呢,那個大家夥髒兮兮的,有什麼好玩的。”阿音嬌聲說著,忽然發現自己的繡花鞋掛在了獠牙上,低頭一瞧,真的是一隻腳上有鞋,另一隻腳上沒有。
她無奈地抬手捂住臉,丟人丟大發了,好好的大家閨秀,竟然被一頭死了的野豬嚇得跑丟了鞋,真是沒臉見人了。她白嫩的小手捂著臉,卻移開了嘴的位置,輕啟紅唇,嬌聲說道:“你去幫我把鞋撿過來吧,我害怕。”
“好。”獵戶痛快地答應了,身子卻沒動,專注地瞧著她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特別想親一下。
阿音聽見他應了,就默默等了一會兒,發現他沒動,便催促道:“你快去呀。”
溫香軟玉在懷,大獵戶確實不想去,可他也知道不可能抱太久,就緩緩起身,抱著她腰輕輕地把她放在躺椅上:“那你自己坐好,我去拿。”
屁股底下一涼,林婉音才後知後覺得發現不對勁,放下雙手一瞧,此刻剛好坐在躺椅邊上,那剛才坐的是什麼?剛才他坐在躺椅上的,那自己豈不是……坐在他腿上。
這一個令人震驚的猜測讓她暫時沒緩過神來,他已然拿著鞋走了回來,並沒有扔在她腳邊,而是蹲下高大的身子,輕柔地幫她把鞋穿好。
“我自己……”阿音話沒說完,鞋已經穿好了,手腕上被他一拉,人已經站了起來,就聽他柔聲說道:“進入把外衣穿上吧,清晨天涼,別著涼了。”
林婉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直接起身就跑出來了,身上並沒穿外衣,隻穿著一套寬大的中衣。雖說是也沒有什麼露著的地方,可這終究是裏衣呀。
大姑娘一張俏臉騰的一下紅了個透,也顧上什麼大家閨秀走路四平八穩的規矩了,拔腿就屋裏跑,倒是獵戶淡定的在後麵囑咐了一句:“慢點。”
阿音進了門,本想一頭紮進被子裏不出來了,可是身上沒穿外衣呢,得趕緊穿呀。她隻得拿起新做的淡紫色衣裙飛快地往身上套,匆忙之間似乎聽到大獵戶的腳步越來越近,便嬌聲喊道:“你別進來。”
“好,我不進去,你別急。”糙碾子在門口停住腳步,乖乖的等著她收拾好。
過了一會兒,屋裏安安靜靜的,沒有動靜了,糙碾子這才問道:“我可以進去了嗎?”
“嗯。”阿音輕輕應了一聲,也不管他聽沒聽見。
大獵戶一進門,就被眼前的畫麵定住了腳步。他的心上人正坐在銅鏡前,剛剛梳好了頭,露出羞紅的小臉兒,此刻還不好意思看他,就像個嬌羞的新娘子。她身上穿著一套淡紫色的裙子,正如他初見她的那一日。
“阿音,你真好看。”他默默欣賞了一會兒,由衷讚歎。
在林婉音看來,沒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隻有今日自己出了大醜,不想見人。所以,也沒搭理他,坐在那一動不動。
他明白新娘子是講究的脾氣,今日丟了麵子,有些難為情。就沒有跟她計較,笑著從衣櫃裏拿出一套衣裳,說道:“我身上髒,去明潭裏洗個澡,你做飯吧。今日是六月初一,縣城裏的大集,咱們去趕集,你做早飯吧。”
林婉音坐在那依舊一動不動的,他笑了笑,轉身出去了。阿音從窗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這才歎了口氣,起身做飯,嘴裏還嘟囔著:“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她做好了早飯,大獵戶便迎著家裏的炊煙,大步走了回來,嘴裏還哼著幾句不知什麼歌,心情好極了。
他把洗完澡之後順便洗好的衣裳,搭在了晾衣繩上,見阿音擺好了早飯,就毫不客氣地走過來坐下,卻沒有急著吃,而是抻起自己身上的衣服,獻寶一般的問她:“我的衣裳是你補的嗎?”
林婉音還沒從剛才的尷尬中走出來,沒好氣兒地瞪他一眼,噘著小嘴說道:“不是我補的,還是你自己補的呀?”
挨了瞪得獵戶哈哈大笑,心裏特別美。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吃飽之後,套上馬車,拉上一大堆沉重的獵物,又把那隻能走路的梅花鹿拴在了車後麵,讓阿音坐在車轅上,載著她去縣城趕集。
阿音手心裏捧著公主兔把玩,一會兒摸摸它的軟毛,一會兒把它捧到麵前擠眉弄眼,就是不搭理旁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