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 明皓揮舞著大掃帚,清理了院子裏的碎冰雹和砸下來的樹枝、樹葉, 村民們都在感慨, 這一場冰雹來得還真是時候, 幸好田裏的水稻都收完了,新一季的秋稻還沒有插秧。

陽光晴好, 清理幹淨院子之後, 石桌很快就被吹幹了,明皓把竹製的躺椅又搬了出來,揮刀砍了兩根竹子, 坐在躺椅上, 把它們劈成細細的竹篾。

阿音把前些天買的那一匹青布拿了出來, 比照著前兩天給明皓做的那一件新衣裳, 裁剪好尺寸。其實他現在也不缺衣裳穿,隻不過,此刻阿音心裏滿滿的都是他。既不想繡嫁衣,也不想玩兔子, 就想給他做件衣裳。

林少雄依舊是鐵杆跟屁蟲的模樣,圍著明皓轉來轉去:“姑父, 你劈竹子做什麼?我也想跟你學劈竹子。”

明皓哈哈大笑:“你學劈竹子做什麼?我這是給你編魚簍子呢, 剛剛下了這麼大的雨,河裏肯定漲水了, 會有不少魚從明潭裏衝下來, 咱們把魚簍子往裏一放, 過一會兒就能吃上鮮美的燉魚了。”

林少雄一聽,雙眼就綻放了亮光,看向姑父的眼神更加的崇拜:“姑父,你還會做魚簍子呢,你太厲害了,你快教教我吧,我也想學抓魚。”

明皓心中暗笑,村裏的少年們,哪一個不是在小溪裏光著屁股、摸著泥鰍長大的,誰不會做魚簍子呀。不過,在阿音麵前被別人誇獎,這種感覺還是美美的。

“明皓,明皓。”門外傳來了兩聲大喊,大獵戶神情一怔。

在這個村子裏,大家都知道他叫糙碾子,卻沒有人會喊他明皓。阿音也好奇地抬起頭來,停住了手中的針線。

聽聲音,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略一沉吟,獵戶分辨出那是誰的聲音,便囑咐阿音和少雄不要出來,自己大步出門,迎了上去。

“老子在這兒呢,你小子怎麼跑來了。”看見江瀚,他高興地哈哈大笑。

江瀚牽著馬,頭發濕噠噠的打著綹,可見是剛剛被雨淋過。身旁跟著一個老實巴交的小娘子,手裏拎著一個小包袱。

“奶奶個熊的,別提了,老子大老遠的跑來看你。你們明水灣這是什麼歡迎客人的風俗,劈裏啪啦給老子下一陣冰雹,差點沒把頭打破了。”江瀚氣呼呼的。

明皓大笑著,上前拍拍好兄弟的肩膀:“這是老天爺特殊照顧你,俺們這兒一年也下不了一回,就讓你趕上了。你不是一心回家,找你的小蓮花嗎,怎麼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明皓朗朗的目光看向他身旁的小娘子,模樣不算差,稍微有點黑,在村子裏應該算是中上的容貌裏,不過,若是喝阿音比起來,那就差的了。

何蓮聽江瀚說過,明皓是他在軍中最好的兄弟,二人同吃同睡多年,比親兄弟還要親。

“明大哥。”小娘子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明皓和江瀚之間開什麼玩笑都行,卻不好意思跟兄弟媳婦打鬧,就客氣的點了點頭:“在軍中的時候,江瀚時常跟我提起你,說你一直在老家等著他呢,如今可算成親了吧,走吧,到家裏坐。”

江瀚把雙手一背,挺起胸膛,傲嬌的說道:“這還用說嗎?當然成親了,俺家小蓮花都在家裏等我多少年了,我一到家,隻用了三天的時間,就拜天地入洞房了,怎麼樣兄弟,夠快吧?”

“行,夠快。但是,你快點入洞房行,可不能出來的太快。攢了這麼多年的力氣,怎麼也不能白攢啊。”明皓壓低聲音,在他耳邊笑道。

“那是,這還用你說,我給你說吧,剛成親那會兒,老子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下床都困難,別說騎馬了。這不,特意養了一陣子才過來看你的。”江瀚得意的很,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

見明皓撇了撇嘴,沒說話,江瀚就更加得意了,大聲說道:“不是兄弟不惦記你,實在是咱這新婚燕爾的,舍不下自家嬌娘子呀。這不,現在帶著她來瞧你這光棍漢了,哥們兒知道打光棍的日子不好過,特意讓娘子親手做了點兒俺們家鄉的娘子烀餅過來,給你嚐嚐,安慰安慰你這孤單寂寞的老光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