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小寒慌慌張張地找到了我,告訴我玉嬋懷孕了,我深深的知道這件事對小寒和玉嬋有重要。小寒無助地問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然而,在我們還沒有作決定時,玉嬋失蹤了,小寒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始終沒有找到。三天後,玉嬋的家人來到了學校,小寒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玉嬋的父親很生氣,隻跟小寒說了一句話,先把玉嬋找到,以後的事我和你家裏談。回到宿舍後,小寒呆呆地靠著牆壁,向我哭訴。我知道小寒家裏並不使很富裕,父親有病,小寒說他無法想象家裏人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怎樣。麵對母親那哀傷的眼神,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會被開除了。我拍著小寒安慰說:沒事的,沒事的。
小寒總是在每周六去巷口等玉嬋,也許是因為玉嬋還沒有找到,所以玉嬋的家人並沒有和學校說。看著小寒每天忙碌的身影,我終於看到了美好與現實的刹那間變化。望著遠方,我輕輕的呼喚,衣殘,這份情隔了一片天空,隔了一條大洋,你能聽見麼嗎?
小寒是從七樓跳了下來的,書上說墜樓而下美麗渲泄到頂點,而我卻隻看見一片血跡,濺落四處。小寒給我留了一封信,信是寫給玉嬋的隻有三個字,對不起,我握著小寒的信,猶如握著一世的蒼涼。我想起那些在我生命中笑過哭過的每一個人,我不禁失聲哭出來,眼淚泛出了所有的悲傷,生命隻是刹那間的芳華,凋零的瞬間,我看見小寒眼裏所有的悲傷,那是現實與無助的逼迫。小寒的追悼會上,我終於見到了玉嬋,她在小寒的遺體前哭的很凶。我把小寒留下的信交給她,轉身走了。遠處,走過幾個人,我忽然覺得一切很模糊,沒有人知道我從哪裏來,將要到哪裏去,我自己都不知道
代離棄
我為誰而來/又為誰而去/本不該相遇/又為何哭泣
生活一開始一如往常,我依然每天坐共車,看著路邊的風景,聽呼呼而過的風聲。隻是很多時候,我都會想起以前,想到身體發冷,最後無助的哭起來。那些曾經熱鬧,繁華的片段總在深夜人靜的時在我腦海一幕一幕閃過。讓我放不開從前又抓不緊未來。
我一個人去看了《胭脂扣》。十二少和如花的溫柔纏綿讓我想到謝衣殘走時的情景,而如花離去時的悲傷又讓我想起小寒下墜前的每一個細節。漆黑的電影院,我哀哀的哭泣。“留下你或留下我,在世上終老……”梅豔芳淒涼的聲音拍打著我每一寸神經,楸痛了每一處記憶。“/”難道,非要有人離去,有人留下來嗎?衣殘,衣殘,我含著食指,心裏一遍一遍的喊著。
一周後,我接到衣殘的電話。我平靜如水的問她:你還好嗎/心裏卻翻山倒水般的洶湧澎湃。
“我要結婚了”謝衣殘輕輕的說。
我握話柄的手刹那間顫抖不已,很久沒說話。
“少飛,少飛”衣殘的聲音有點焦急。
“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走”我淚流滿麵的說道,如同當年和謝衣殘一快看《花樣年華》中淚流滿麵的周幕雲。
謝衣殘輕輕的說:“你不是周慕雲,我……”我無力的扣住了電話。是的,一切己經變了。我曾經對謝衣殘說進,分開了就不要見麵,永遠不要,免得見了又思念,我靠在床邊整整一夜,我似乎看見謝衣殘穿著白色的婚紗與她未來的老公走過紅毯,我知道她終於離開了我,就像小寒一樣,一下子從我的世界脫離出去。全世界的人都在流動,而我卻在停止。
沒有人知道大四即將畢業的孟少飛為何退學,也許因為他的好友陳小寒的離去,也許是因為他家裏有事,學校四處聯絡他卻始終沒有一點消息。
我坐在四十五層的大廈中,幫一個廣告公司做籌劃。生活平淡卻又急燥,隻是很多時候我都會想起那部電影裏那一句白: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走。偶爾,經過音像店,聽到那首《芳華絕代》,不由的便駐足而頓,想想以前,然後輕輕的一笑,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