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普通人來說,見到這樣的情景,難免會覺的恐慌壓抑。
他們看不到,卻會自己想象。走夜路的人,常常都是被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嚇破了膽。
王峰能看到,卻看不清楚,他能感覺到這裏有很多的遊魂。看的話,呈散瞳狀態倒是可以看到一點,卻十分模糊。
模糊到,你無法確定那是真實看到的,還是僅僅隻是你的想象。
步入這條街道,明顯覺得更加陰冷了一些,手臂上都起了雞皮疙瘩。
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王峰邁步往裏走去。
可能是他掉隊太厲害了,抬眼望去,寂靜的街道空無一人。
兩側的店麵大開著,裏麵是看不到的黑暗,走在這裏,就好像被一個個惡鬼盯著,那一個個敞開的大門,就像是通往深淵的入口。
一般人,若是走在這條街上,恐怕隻能選擇忽視左右的景象,強裝鎮定一條道走下去。
可是王峰,卻被路邊的一個店鋪吸引了。
那是一個比較矮小的店鋪,門麵比道路還要低一些,要走進去,大約要下個五十厘米的台階。
這樣設計的目的也不知為何,畢竟下雨的話,豈不就水漫金山了。
然而值得考究的,是這家店鋪,竟然在此時亮起了光。
是昏黃的白熾燈泡。
空空的門樓上,也掛上了牌匾,大寫的楷書是張記餛飩鋪。
這家店鋪他很熟悉,就在老城區的街上,開了很多年了。雖然店麵不大,卻因為味道上佳,成了青夏的一處經典。
凡是土生土長的青夏人,就沒有說不知道那家餛飩鋪的。
王峰打小,也是吃了無數次那家的餛飩,哪怕再遠,隻要想吃餛飩了,必須去那家買。
無他,吃了這家的,再吃別家的,沒味兒了。
店麵的樣式也不是二層磚樓,而是變成了一間低矮的瓦房。招牌,也是白漆底紅字的老牌子。
聽說那家餛飩鋪在幾年前易主了,但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可是王峰已經很少去了。
走進熟悉的小店,裏麵三張桌子,門前是一口大鍋,裏麵是大半鍋白滋滋的湯水。一個身寬體胖的中年人,正拿著大勺在鍋裏攪拌,還不時放下一些香料。
第一張桌子那裏,坐著一個女人,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中等身材,穿著玫紅色棉襖係著圍裙,正坐在那裏包餛飩。
這兩個人他沒有見過,但五官看上去卻有些熟悉。
“等一會兒啊,馬上就包好了。”包餛飩的婦人笑著說道。
她的動作不快,但卻十分協調,餛飩皮薄餡兒大,放在屜上,就像是一個個含苞待放的花蕾,十分好看。
他在第二桌的旁邊坐了下來,靠著牆的另一側,放著些玻璃瓶裝的汽水,小時候他很愛喝。
直到後來他知道這個瓶子可以回收利用,他就不喝了。
無他,因為他在瓶子裏撒過尿。
“喝汽水不。”
“不了。”王峰搖了搖頭。
沒過多時,一個老太太帶著一個小孩兒走了進來,跟老板客氣的打著招呼,顯然是熟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