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隻是放些毒蟲,砸兩塊兒玻璃,也是不值當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夜色也陰沉了,眼皮子也開始打架。
王文生雙手撐著桌子,眨麼了眨麼眼,帶著些酒氣,招呼母親過來收拾。
“好了,我先上樓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王峰沒有理他,笑也沒有,自己沏了杯熱茶,坐在凳子上,兩隻手捧著水杯取暖。
喝完酒就睡覺對牙齒不好,即便不刷牙至少也應該漱漱口。
王母乖乖的過來收拾了,也沒有怨言,也不責怪兒子的態度。
她不愛說話,也任勞任怨,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樣的夫妻關係讓人感覺有些奇怪,真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卑賤。
她在家中的地位,似乎太過卑賤了,便是與古時候的下人也就是如此了。
王峰呆了幾天,倒是也覺得有些詫異。
他默默的坐在旁邊,看著王母在那裏收拾。
他這次,看的也更加仔細。
五十歲上下的年紀,或許更年輕一些,不過因為沒有保養,總做粗活的原因,會更加衰老一些。
身材有些胖,皮膚有些油,可能是經常下廚的原因,熏得。畢竟凡是總圍著灶台打轉的,很少有瘦人,便是吃得少,也是有些胖的。
手指比較長,尤其是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收拾筷子的時候,經常會用拇指食指中指拿一下,像是在握筆。
腰不太好,總是彎著腰。
五官仔細看的話還是不錯的,還原到二十歲上下,應該是個很清秀很漂亮的姑娘,多少有些文氣。
她是雙眼皮,很好看的那種,不過總是半睜著,眼睛裏沒有光彩,像是對生活失去了希望,隻是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王峰總是愛聯想,想著想著,就會把自己帶入到某個角色裏。
下意識的,他手指沾酒在桌麵上寫下了一句話。
“tobeornottobe。”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寫這句話,或許隻是因為比較有名,便隨手寫來了。
王母過來擦桌子,意外看到了,眼睛裏似乎亮出了一點光,表情也有了變化。
這一改變隻有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可還是被王峰捕捉到了。
“就沒有什麼感想嗎?”
“有什麼感想的,這麼多年了,什麼也都磨平了。”王母賣力的擦著桌子,從自己那頭開始擦。
王峰聽出些什麼了,這句話,那個婦人是看懂了的。
想起了一些可能,結合自己所看到的,王峰已經有了猜測。
他喝下了熱茶,伸了個懶腰,轉過身來準備上樓,最後站在樓梯口,沒回頭,說著:“不管生活給你多大的困境,在你的身後,永遠都有一個家。該回去,就回去看看吧。”
王峰上了樓,堂屋裏,隻剩下一個婦人。
桌上寫下的字還沒有擦掉,液體在燈光下被照的閃耀。
原本擦過的桌子上,也是落下了一些水珠,似是擦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