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人走的有些晚,當收拾妥當了,已是半夜,時至淩晨。
屋裏亮著暖色的燈光,從外麵的冰天雪地也能看到,看著,心裏就暖暖的。
王峰在收拾著碗筷,擦著桌子。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已是淩晨一點。當他收拾完了,至少也要半個鍾頭,洗洗涮涮想要睡下,恐怕就要兩點多鍾了。
所以說,做飲食還是很累的,即便王峰已經有意的去壓製,但是趕在這個時候,總也不好往出攆客人。
夜市和早餐,那才是最累的。當然,為生活所迫,兩者都幹的,那才是真的累。敢上幾年,錢是掙了,命都快沒了。
風鈴聲響起,很輕微,卻也是有一陣風的。
起初沒見了人,以為是有風吹了進來。
“是哪裏漏風了嗎?”王峰疑惑著走了過去,掀開門簾看了看,又將門給關上了。
屋子大,開著暖氣效果也受影響,更不能漏風了。
更何況到了這個時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氣,似是往骨頭縫裏鑽的,總也是覺得冷的。
關好了門,從裏麵給拴上了,又用一個長釘子將門栓給卡住。這樣,就算是有人溜門撬鎖也弄不開。
這前廳還是挺大的,他也沒有故意給隔開,空空蕩蕩的。
忽的,燈光閃爍,不一會兒就給滅了。
陰風瑟瑟,黑暗遮眼,縱是誰,都會有些不適應。
王峰的呼吸頓了下,凝了凝神。
接著,吧台處的燈開了,暖黃色的燈光,照的並不刺眼,範圍也不大。
就是吧台那一塊兒,周圍的地方,還是比較昏暗的。
而整個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吧台,卻是坐了一個人。
那背影有些熟悉,有些蕭索,挺高的,也挺瘦的。
看起來是個男人,身高應該在一米八以上,他穿著藍色的高領毛衣,從耳朵邊的眼鏡腿可以看出他戴了眼鏡。
他坐在那裏,手裏拿著一盅酒,輕輕搖晃著。
“喝了那麼多,你家的酒,還是最有味道。”那人嗓音醇厚,溫柔,溫暖,聽起來很有安全感,也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酒是我愛喝的,都是精挑細選的。我認識一個酒商,每次有酒出窖都要先聯係我,我每次也都會來一點,遇上好喝的,就多攢一些。”一邊說著,王峰也是走了過去,從自己的位置走進了吧台,對麵看著那人。
“你是有許久沒來了。”王峰說道。
“是啊,有些日子了。”那人應著。
“可你還是來了。”
“我還是來了。”
“是以這種方式。”
“是以這種方式。”
王峰說一句,那人就說一句,好像是在回答,又好像是在重複。
若是個剛到中國的老外聽了這些話,恐怕會是一臉的疑惑。
平淡的語氣,訴說著的是一種惆悵,一種留戀,一份無奈。
“世上活人走的路千千萬,臨了死人走的路,就是一條。您不來我這會兒也會走,我這兒是給您送上特快。”王峰擦著一個黃色的陶碗,隨後將其放在一旁,雙手拄著吧台,看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