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幾十年如一日的地方,要的就是那份平靜。
而六十年一次的現世,就是這些人一輩子唯一的一次熱鬧了。
所以,對於這些熱鬧,他們也是很樂意看的。
神是孤獨的,卓不凡在擂台上盤腿坐著,如今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他來的很早,來了也不發一言,直接飛上高台,盤膝而坐。或是在休息,或是在練功。
台下早已經是人潮洶湧,尤其是卓不凡來了之後,更是如此。
不過即便這樣,卻也沒有到水泄不通的地步,因為是高台,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而且因為高度,站在正下方連對方的腳底板都看不到。
在場的武林中人比較多,他們都很期待這場對決。
雖說另一人是誰還不得而知,但配得上半神等待的人,必不是凡人。
想那追魂判官凶名赫赫,不也連半招都沒擋下,就死於非命嗎?
神與人,還是有本質的區別的,即便是半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眾人的心也都是提到了嗓子眼。
等待是乏味的事情,尤其是對自己期待的事情等待,更是難熬。
這就好像,你心中躁動,好不容易拿到了錢,準備放鬆一下。結果到了地方,卻發現所有的卷簾門都是關著的。好不容易找到“繁華之所”,結果路邊停著一輛警車。
那是一種複雜的情緒,隻有親身感受過才能明白那種焦急和腫脹。
在場的,多是有氣度和耐心的,畢竟練武非一日之功,都是大毅力的人才能堅持下來的。
可是偏偏有一些人,就是等不得。
“蹬蹬蹬!”
忽聽聲音,看去,一個赤膊的光頭壯漢抓著支撐擂台的木樁開始往上爬。
他的工作還算是輕盈,絲毫不費力的樣子。
這樣的高台,也隻是須臾之間就爬了上去。
最後到擂台邊緣的時候,更是雙臂用力,腳下借力,一個瀟灑的半空轉體兩周半就落在了擂台之上。
那人三十左右歲的年紀,個子不高,不過十分強壯,古銅色的皮膚宣示著他的努力。
濃眉大眼,雖不英俊,卻也是一臉的剛氣。
他上身赤膊,露出堅實的肌肉,下身則是一條寬鬆的灰色練功褲。
隻見他雙手抱拳,衝著卓不凡拱了拱手,朗聲說道:“在下鈷鉻格爾,久聞半神盛名,今日有幸一見,實屬榮幸。”
卓不凡沒有說話,更沒有睜眼。
“在下自幼習武,行走江湖數年有餘,未逢敵手。今日半神的對手還未到場,若有意,可與我較量一二。”
此人,聲音洪亮,不需內力的加持,就可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晰的聽到。
凡是聽到這些話的人,都在心中閃過了一個詞——不自量力。
看台上,一切都那麼平靜,卓不凡並未言語,也為動身。
而鈷鉻格爾則是拱了拱手,言了一聲得罪了,就大踏步朝著卓不凡奔去。
而見到此景的人,也在心中閃過的一句話——此人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