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啊,我本來是不想亂管閑事的,有人拜托我,我沒辦法嘛。”王峰聳了聳肩,攤著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而另一邊的石凳上,則是坐著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正是那個說書先生。
他低垂著頭,眼神低落而複雜。
他消失了很多年,之後出現在人群中卻成了一個說書先生,他在說著自己的故事,他在等一個人。
等了很多年。
那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在他的麵前,他也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在哪裏,可是也從來沒有找來過。
有時候,真的就是一念之隔,卻好像隔絕了萬水千山。
明明就在近前,明明彼此想念,卻數十年都沒有相見。
“好了,時間留給你們了,我就不打擾了。”王峰在嘴上叼了一根嫩草,雙臂枕在頸後,優哉遊哉的離開了。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青竹居士轉過頭,看向了對麵的說書人,淡淡道:“這些年······”
“還好。”說書人皺著眉頭,眼神惆悵,他抓著自己的褲子,神情躊躇。
“還好,就是不好。”
“我挺好的。”
青竹居士看著他,問道:“我們多久沒見了。”
“從那日起,六十二年了。”
“六十二年了啊,阿朱,也走了六十二年了。”青竹居士看了看那尊無字墓碑。
說書人,在台上永遠是最活躍的,就他一個人,沒人爭。所有的東西,全都得靠他一張嘴說出來,江湖,天下,都在他的嘴裏。
可是在這兒,他卻說不出來了。隻是低著頭,暖著自己的褲子。
“別拽了,在拽,褲子就破了。”青竹居士說了句,最後伸手一揮,麵前石桌上的棋盤就亮起了光。
光滿散去,棋盤也更清晰了。因歲月抹去的痕跡,又仿佛用刻刀磨掉了一樣。
“師弟,我們,再下一盤棋吧。”
既是亂世,也總有一份安寧。
這片竹林,最近被人打擾,卻總歸沒有被爭鬥毀掉。
回憶,總是會被一個習慣而竄帶出來。
這局棋下到了一定程度,倒是也親近了一些。或是本來就想要釋懷,隻是過不去一道坎兒。
但到了時候,也就水到渠成了。
下棋,說書人還是差一點,到了黃昏日落,都還是一局未贏。他鼓著腮幫子,撓著臉,盯著那副棋局,努力著破局的走法。
“師弟,不著急,慢慢想,反正天黑了咱們也能看得見。”
“不想了!”說書人一點都不領情,倒是耍起了性子,將手一揮,打亂了棋盤,“不玩了,我餓了,要吃飯!”
“可是到了咱們這個境界,已經辟穀了。”
“不管!我就要吃飯!”說書人這會兒卻像個孩子。
青竹居士站起了身,無奈的笑了笑:“好吧,我去給你準備。”說著話,他轉過半個身子,說道:“對了,最開始我的話沒說完,其實,我沒有跟你問好。”
“我靠!”
“對了師弟,你是怎麼被那個後生抓來的。”
“我靠,別問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