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一種人就是存在感很低。
不論是人多還是人少,你總是會下意識的忽視他。除非他跟你說話,不然你很可能從頭到尾都不會注意到他。
有時候你忽然想起來有一個很熟悉的人,話到嘴邊,卻忘記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無所謂了,我已經習慣了。”易朋聳了聳肩。
“不好意思,沒有注意。”
“我知道的,存在感低這種事,我已經習慣了。”易朋搖了搖頭,“聽我母親說,在我出生的時候,因為家裏人太高興,大擺宴席,結果慶祝完了卻發現我還扔在醫院。
“學校組織郊遊,每一次都是把我給忘在露營地。後來我就不去了,怕丟。高中那會兒,我報名參加了校籃球隊。我的技術還是可以的,但是每一次比賽都沒有我上場。
“直到有一次我們隊有人受傷了,教練是急的不行不行的了,說著少一個人很難打之類的。他就在我的麵前,來回轉。後來我急了,就說教練,為什麼不讓我上場?
“結果教練一臉驚訝的問我,你是誰?他還是沒有我上場,以為我是別的學校派來的尖細。甚至在比賽結束之後都拒絕讓我上車。巧的是那一天我的學生證還沒帶,也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所以,我又一次跑了單程的馬拉鬆。”
“節哀。”警員拍了拍易朋的肩膀。
“沒事,我都習慣了。知道嗎,這都不是最可悲的。可悲的是我出來工作多年,總想著自己不夠孝順,不再父母身邊沒能盡孝心。
“結果前天我收到了父親的來信。”
“那不是好事兒嗎?”
“嗬嗬,信裏麵說:親愛的兒子,原諒我已經不記得你的名字了。今天要不是鄰居的提醒,我都不記得還有你這個兒子了。家裏麵都很好,不用掛念。老房拆遷了,我們一家都搬到了新的高樓裏去住。
“我們也很想你,期待著你的回來。你猜猜新家在哪兒?我不記得名字的兒子。”
“······”幾人麵麵相覷。
“你,是在講段子嗎?”
本來易朋還是自嘲式的說著那些事,聽到這句話之後,情緒立刻就變的低落起來。
“原來我的悲慘,在世人的眼中,就是個段子嗎······?”
“對不起。”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忽然,易朋抬起了頭,嚴肅的臉上,出現了精明的眼神,一瞬間似乎都發出了耀目的光芒。
“死者為女性,五十歲,身高一百六十厘米,體重五十五公斤。屍體的手臂、後背、鎖骨、腹部、大腿、腳踝,都有類似於毆打造成的淤傷。
“那些傷痕新舊疊加,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通過解剖,我發現死者的子宮已經損壞,是多次流產造成的。而且死者有很嚴重的婦科病,這種情況像是有長期遭受性虐待。
“而且,還有一點。”說著話,易朋把屍體稍微翻了一些,掀開了腰部的白布。
就在後腰的位置,有一個長約二十厘米的傷疤,傷疤呈黑紅色、外翻,看起來像是一條肥碩的蜈蚣趴在那裏。
“死者的左側腎髒被割掉了,而且已經有一些年頭了。長期虐待,以及器官缺失。我們非常有理由相信,這是一起惡性的故意傷害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