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市中心警局,局長辦公室。
“這是張懷民及王芳一案的後續報告,請您過目。”馬洛將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到了局長寬大,但如今卻堆得滿滿的辦公桌上。
局長是個五十多歲皮膚黝黑的大叔,他留著精練的短發,眉宇間總有一股子嚴肅。眼皮雖然踏拉但是很有精神,顯得很深邃且具有威嚴。深深的法令紋代表著他經常抿嘴,這是思考和煩惱的標誌。
“馬洛警官。”局長捏了捏自己額頭上皺起的皮膚,“你是想把我累死嗎?”
他將雙手攤開,示意這堆得滿滿一桌子的文件,用深邃且無辜的眼神看著馬洛,抱怨道:“我已經有一個月都沒有休假了,而且天天都要加班到九點,好幾次還是通宵。可即便是這樣我的工作還是做不完,你知道嗎,我老婆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懷疑我跟別的領導一樣學壞了,因為我不但錯過了和她的結婚紀念日,還錯過了我們女兒的生日。”
馬洛雙手背後,用標準的跨立姿勢站的倍兒挺拔。
“聽著,小夥子,我知道你很上進,你是出色的警官,你是我見過最負責最稱職的警察,但是我有沒有說過你並不適合做一個警察。”局長問道,隨後點了點頭,“好吧,我應該是沒有說過,但是我現在要說,你真的······一點······都不適合做一個警察。知道為什麼嗎?”
說著話,他將一份報紙摔到了桌上,並且用把電腦轉過來,播放出一個視頻。
那個報紙占了很大版麵的照片,以及視頻的封麵都是馬洛,在視頻裏,隻見他用一臉嚴肅且憤世嫉俗的語氣說出了一些不該出現在媒體上的內容,並且宣言自己一定會將所有的罪惡懲治殆盡。”
這個視頻並不長,也就幾分鍾的樣子,很快就可以播放完畢。不過也就放到馬洛的鏡頭完了之後,局長就把聲音調小了。轉而一臉無奈,用我該怎麼辦的表情看著他。
馬洛也沒有說話,他的嘴唇明顯動了下,他應該是想說什麼,但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有效地溝通踩好,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肯定不會辯解,說你不是有意的或者你是被迫的之類的話,我知道的,你不擅長撒謊。不過你肯定會說,你做的沒錯。”
“我做的沒錯。”馬洛說道。
“看吧,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知道嗎?從某種意義上你做的挺好,你達成自己的目標了不是嗎?你想做什麼?通過媒體試壓製造輿論壓力,讓上級不得不做出回應,並全力支援你。看吧,你做到了。”他拍了拍那還沒有來得及看的,馬洛遞上來的厚厚的卷宗。
“你知道你抓了多少人嗎?多到我們的拘留所都都放不下了,還要調用其他分局的地方。”
“我做的沒錯。”
“當然,你做的很好,非常好。你救民於水火,你簡直就是救世的大英雄。你接下準備怎麼做?如果我猜的不錯,你還有接下來的行動的對吧?”
“是的。”
“好吧,我就應該知道。”局長捏了捏額頭的皮膚,一臉頭痛且無奈的樣子,隨後雙手攤開,用真誠且盡量柔和的語氣去和馬洛講道理。
“你知道植物的根莖是怎麼樣的嗎?”他問道,“一條粗壯的主幹,下去是細小一些的分支,之後在那些分支上在蔓延出更細小的分支,之後再繼續重複同樣的事情。”他抓住了桌子上放著的一小盆綠植,將其一把拔起,“你抓住了植物,想要將其拔出,但卻會牽扯出無數的根須,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我知道。”馬洛答道。
“你知道?那很好,可是你依然還是要這麼做對嗎?”
“是的。”
“馬洛,我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你為什麼就不能讓好退休之後再搞事情呢?為什麼自從你來到這裏之後,各種案件就層出不窮呢?你知道這個城市怎麼了嗎?”
“知道。”馬洛答道,“這個城市病了,而且病得很重。病毒在很久以前就開始紮根,但是沒有人在乎,任由其生根發芽,逐漸壯大。直到他強壯到很難被拔出之後,我們的同僚們,就因為怕麻煩或者跟你一樣混吃等死的心態任由其發展。一邊如此,一邊還告訴自己,我隻要等著退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