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真有些失望,細想之後道:“即使家中納妾,若他能堅持不納妾,也是好的。娘娘能不能替我問一問他,是否能夠做到一生隻與妻子相守?若不能做到,即使我娘再如何看中他,我亦是不可能嫁的。”
“你何不自個兒去問他呢?”張清皎溫和地望著她,鼓勵道,“親口問他,聽他回答,豈不是比聽我轉述更合適些?”
“……也好,娘娘能替我安排麼?當他來坤寧宮問安的時候,讓我們就在明間裏見一麵。這些話,我會當麵問問他。”周真點頭道,眉眼間俱是決意。身為大長公主之女,她絕不會委屈自己過一生。若隻能屈就,倒不如獨自過一輩子,反而更自在些,不是麼?
這時候,王筠也鼓起了勇氣,道:“娘娘可否,可否也替我安排一二?昨夜我娘也告訴我了,她已經與娘娘提起了親事。我思來想去,也想先見一見娘娘的弟弟再說。”她相信,以皇後娘娘的品貌脾『性』來看,張鶴齡絕不會是什麼混不吝的紈絝子弟。更何況,娘已經見過了那張鶴齡,不可能全然看走了眼。可即使如此,她也希望能親眼瞧一瞧。
仁和長公主、皇二女、皇三女都睜圓了眼,看看周真,又看看王筠:“兩位姑母難不成就是在昨兒的宴席上看中了他們?”不然,怎麼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要在外戚當中擇婿呢?說實話,雖說周家、王家、張家都是後族,但本質上皆是靠著女兒才得了富貴,怎麼也比不上那些傳承上百年的勳貴人家,更不必提清正的官宦人家了。
“想來應該是了。”張清皎笑道,“這回宴席是你們一同辦的,倒是也與你們有緣了。這樣罷,我先派人將重慶姑母與嘉善姑母請進宮來,問問她們的意思。若她們覺得擇期不如撞日,就選在今日見罷。另外,王家也需要有位能做主的長輩,不如咱們去慈壽宮見麵如何?拜見長輩的時候相見,說起來也並不逾矩。”重慶大長公主的『性』情與嘉善大長公主不同,定然不會已經風風火火地知會了王家。再者,眼下的世道也沒有女方太過主動的道理,即使有意也須得先私下委婉地提示男方一二,由男方出麵提親。
周真與王筠自然沒有意見。於是,張清皎便立即使了人出宮,將重慶大長公主和嘉善大長公主都請進宮來,又讓肖尚宮去了一趟慈壽宮,與王太後提起了此事。
王太後亦是首度得知,重慶大長公主居然有意自己的侄孫王鏈。她自然覺得這門婚事不錯,見到匆匆進宮的重慶大長公主後,不由得笑了:“鏈哥兒是個極好的孩子,不過,與你們家真姐兒相比,身份上仍是差了一些。”
“既然是好孩子,身份差些又何妨呢?人品『性』情都好,便意味著以後定然會有出息,不必指望著祖宗留下來的勳爵過日子。這豈不是比那些不思進取的勳貴子弟,隻知靠父祖蔭蔽的高官子弟強上許多?”重慶大長公主道,握住她的手,“若是兩個孩子都對彼此有意,還希望皇嫂能替他們做主。”
“別的主我做不得,但鏈哥兒的婚事,我尚是能做得了主的。”王太後道,慈愛地望向周真與王筠,又對嘉善大長公主道,“鶴哥兒亦是極好的孩子,你的眼光極為不錯。”她也曾見過張鶴齡多次,瞧出這是個頗有些心思、但心地卻甚為不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