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安眼前一片紅光,下意識想把擋住視線的布料掀開,手被邵晏清抓住。
邵晏清說:“讓我好好看看你。”
羅安安說:“蒙著一層布,你看到什麼?”
邵晏清很認真的想了想,“在憑想象力看蓋頭下的人。”
然後,蓋頭一角被他撩起來。
羅安安視線中先出現一隻手。
她經常握著這隻手,早就像左手握右手一樣沒感覺了。但在粉紅色的光中,這隻手吸引她全部注意力,她能看清指節彎曲的弧度,指腹下有厚厚的繭,指甲邊緣修剪得非常平整。
這隻手,拿過筆,握過槍,穩穩地牽著她,從來沒有迷失過。
羅安安的心跳突然加快。
隨著蓋頭被撩起的弧度,麵前的光更多,羅安安也生出期待感,心跳越發的快。
蓋頭掀起一半,邵晏清匆匆瞥了眼她,又飛快的放下。
羅安安根本沒看到他的臉。
她想像平常一樣嗔怪“你搞什麼把戲?”但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心底醞釀著酸澀的情緒,和初戀的緊張感覺差不多。
邵晏清卻突然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摟在懷中,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羅安安耳尖,聽出他的聲音嘶啞。
邵晏清近乎呢喃般的感慨,“有你陪著我,真好。”
在一開始,他們就沒有迷失對方。一直肩並肩走過來。他們還沒有完全老去,還有大把的時間……
羅安安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莫名有些想哭。
真的老了,控製不住情緒了。
羅安安抱住他,隻是蓋頭有些礙事,總是隔著一層。
邵晏清卻笑了,這次徹徹底底的把蓋頭掀起來,在她眼皮上親吻。
“傻丫頭,你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樣美。”
羅安安直直的看著他,覺得他今天格外英俊,格外有魅力。
過了一會兒,這股勁兒過去了,她覺得他們兩個人挺傻的。
出門的時候不就是這個樣子嗎?怎麼蓋了個蓋頭,就搞得這麼煽情。
想想都好笑。
羅安安把蓋頭收起來,笨手笨腳的恢複包裝,戲謔的問他,“今天怎麼想出這麼一招?老實交代,誰教你的?”
邵晏清一五一十的說:“都是那對小年輕搞的。具體經過我記不清了,就記住一句話。以前盲婚啞嫁的時候,夫妻兩個一見鍾情,最浪漫,最難忘的就是掀蓋頭那一瞬間。不管有沒有道理,我特別想試一下。”
羅安安:“……”
可以……的……吧……
回到小別墅,正好到晚飯的時間。
張媽做了一大桌子飯等他們。一遍又一遍的看他拿回來的盒子。
盒子上繡著纏枝花紋,一看就是老物件。
羅安安把今天的事講了一遍。
張媽有些愣神,“聽著就像小說裏發生的事。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太神奇了。”
羅安安說:“藝術來源於生活。很多小說都會有藝術原型的。”
張媽點頭,“這些老物件兒都藏著故事,我看了這物件,就想起我一個老姐妹。她以前是做漆盒的,一身好手藝,可惜沒個傳人。她生前留下的那些東西,都被兒女們賣了。現在連個念想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