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死狀是怎樣的呢?”蕭雅婷問。
“女屍穿著白色睡裙,仰麵倒在地上,後腦被地麵磕破,流了很多血,同時也染紅了身下的睡裙,從表麵看,死者很像是不慎滑倒摔死的。”
“不要總是從表麵看,”蕭雅婷抓住細節,“難道不是這樣嗎?”
“女屍的臉上同樣一臉恐懼,與男死者一樣大睜著眼睛,仿佛生前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接下來法醫檢查了屍體腦後的傷口,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法醫認為那傷口不足以致命。”
“這麼說來,女屍也是由於驚嚇過度而死的?!”蕭雅婷張大嘴巴。
男警官歎口氣,說:“其實我們警方也不清楚,不過女屍的那對眼睛更驚恐,即使是閱屍無數的法醫,在和這樣的雙眼對視時也感到脊背發冷。”
“浴室的牆壁上是不是有一麵鏡子?”沉默許久的馬林突然問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男警官沒聽清楚,“什麼鏡子?”
馬林不得不重複一遍,解釋說:“我是說,女屍仰麵摔倒的那麵牆壁上,是不是掛著一麵鏡子?”
“沒錯!”另一個警員回答道,但語氣透著吃驚和不解,“你怎麼會知道呢?”
“是有一麵鏡子的,”男警官盯著馬林,“鏡子怎麼了?浴室裏有麵鏡子很正常啊!”
“沒怎麼,我隻不過是隨便問問,你們別緊張,因為還沒到緊張的時候。”馬林搓著雙手苦笑一下,“現在我很想去看一看屍體,我想與涉及此案的法醫溝通一下,不知方便嗎?”
“好,我需要請示一下局裏的領導。”男警官說。
……
到達停屍間的時候已是當日夜裏9點多了。
雖然初秋的天氣不算太涼,但停屍間特有的陰森和難聞的味道還是讓蕭雅婷打了個寒噤。
“可真夠涼的,或許是心理作用吧?”陳進倒抽著氣,抱起雙臂,用手掌撫摩著裸露的胳膊,他顯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正在進行屍檢,停屍間解剖室的大門緊緊關閉著,由於太安靜,沒等敲門,被驚動的法醫探出頭,他伸出兩根手指,示意最多隻能進去兩個人。
陳進等在門口,他根本也沒興趣進入那種可怕的地方。
馬林和蕭雅婷換上法醫遞出來的長袖白大褂,一同走進了狹小的屍體解剖室。
“你好,你就是上麵派下來的馬林馬警官嗎?”
法醫本想與馬林握手,但手伸到一半發現自己的手上不僅帶著塑膠手套,而且手套上還粘著髒汙的血跡,所以他笑了笑,把手捶下去的時候衝著解剖台努了努嘴。
馬林看過去,一具剃去頭發的屍體躺在解剖台上,一部分顱骨已被拿掉,胸腔也打開了一個很大的豁口,正用不知名的金屬支架支撐著。
“難道這裏隻有你一個法醫?”馬林環視左右。
“那倒不是,我還有兩個幫手,不過已經下班回家了,”中年法醫聳聳肩,“我之所以沒回家是因為還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正好你們來了,我可以跟你說一說。”
“看來你在屍體上發現了什麼異狀嗎?”馬林問。
“是的,”法醫沉下臉,“我甚至還沒有告訴任何人,連我的助手都沒說,本來局裏指望屍檢之後可以澄清一些什麼,沒想到事態這下子卻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馬林的耳朵抽搐了一下,目光也驀然收縮,他聽出來,麵前的法醫必定在屍體身上發現了什麼難以理解的狀況。
“恐懼,是大腦中的一種連鎖反應,它開始於外界的刺激,以生理上的各種強烈反應而結束。”中年法醫開始了他的講解,“這些生理反應包括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肌肉緊張等等,外界的刺激有很多種,一般來說,不會造成身體上的硬性傷害,除非是那些心髒不好或有先天心髒病的患者,但是,最近解剖的這兩具屍體都是年輕人,身體健康,心髒也沒有發生過病變,可是他們兩個人的心髒卻……”
“是不是因為極度的恐懼導致的心髒瞬間衰竭?”馬林問。
“10年前我解剖過一具女屍,女人35歲的年紀,因其患有先天性心髒病所以常年在家療養,她有一個7歲的兒子,一個雷雨天,兒子始終沒有回家吃飯,她心急如焚,外出尋找兒子,此時狂風大作,雷雨即將來臨,她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兒子,因為害怕雷聲她就急忙往家裏趕去,一路小跑到家門口,正掏出鑰匙開門時,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女人當時昏倒在地,半小時後,救護車將患者接到醫院搶救,但已是回天乏力,於當夜死亡,我講的這個案例,就屬於驚嚇過度導致心髒病發作造成的心髒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