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的小男孩(1 / 2)

小男孩名字叫澤照,從小跟著姥姥和姑姑生活在古穀鎮恢宏氣派的石頭宮殿裏。姥姥是個性情古怪的人、喜歡深居簡出。她像古穀鎮的大多數少婦一樣,過著秘不示人的生活。

三年前的一個夜裏,風雪大作。一聲驚人的巨響打破了古穀鎮多年透著緊張的平靜,沉寂太久的大山嘶吼著,裂開一條觸目驚心的大裂縫。隨即,一陣由風雪形成的巨大漩渦從大裂縫中長驅直入。

當時正沉迷於雕刻冰雕的少婦們,聞聲動作有些僵硬地轉過身來。一雙雙呆滯的眼睛瞬間變得警覺起來,驚恐地瞪視著停留在古穀鎮的中心,不斷膨脹壯大的風雪漩渦上。

一隻隻前一秒還在為冰雕雕刻四肢和五官的手,下一秒已經在令人膽寒的陰冷空氣裏,遲疑般的無法停止地顫抖。

一扇石門打開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引發了離大裂縫最近的,四個年輕寡婦的當場昏厥。當石門在沉靜如水的少女背後,自動關上的時候,白雪皚皚的地麵上又增加了六具少婦的皮囊。她們默默無聞地躺在那裏,沒有驚擾任何人的注意。

心髒像一麵幹涸的湖,再沒有漣漪。

恐懼頑皮的從一個人的心上,流竄到另一個人的心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永遠都無法做好心理準備,去迎接一場未知的恐懼。深入骨髓的寒意,把腳底碎裂地雪花凝結成尖銳的冰淩。她們漸漸的有些站立不穩,伴隨著強烈的耳鳴。

終於,“嘭”的一聲撕心裂肺、不大不小的響聲,風雪漩渦粉身碎骨地覆蓋住古穀鎮的各個角落。一個血跡斑斑的小男孩橫空出世,他一團火焰般的紅眼睛,瞬間把小男孩視線裏的雪花融化凝結成冰淩。小男孩笑容邪氣而甜美地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最後一個冰淩凍結在安靜少女,潔白如雪的眉毛下方。

穿透一根一根再一根尖銳的寒冰,遠遠地看過去,少女那雙碧綠色的大眼睛如海上的晨霧般濕潤而迷離。

時鍾似乎在那一刻停擺了,沒有人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所以她們隻好選擇呆呆地什麼都不做。

已經忘記了喧囂起伏、人聲鼎沸是怎樣的一種場景了,就像我時常忘了居住在古墓裏的她們,不是普通的凡人一樣。生命有時候就是這麼可笑,我總是忘記自己記不住的東西。

聲音像是一根細若遊絲的線,總能在非常時刻準確無誤地牽扯住,誤入歧途或者即將誤入歧途的腳步。

比如驚慌失措、慌亂喘息小跑著的,一個個未老先衰的寡婦們,她們慌不擇路地撞到別人的石門上。一次次撞擊帶來的聲音,耐心地指引著她們重新確定路線和方向,直到她們用顫抖的雙手開啟,隻有屬於這個山洞的人才能開啟的石門。

然後,終於可以消失了。

還是選擇遠遠地逃避了。那瞬間開啟、瞬間關閉的石門,果斷地把嚴寒的風雪拒之門外,任悲傷肆虐。沒有人想要這個來曆不明的小男孩,她們根本不想知道小男孩能開啟誰家的石門,成為誰家的一份子。

也許是夜深了,古穀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困意,從四麵八方朝自己襲來。她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去,好像剛才看了一場不太好笑的玩笑,現在終於等到了結束的時刻,身心都有著說不出的疲累。

她晶瑩透亮的手指熟悉地輕觸石門上,那個蒼老的“古”字,渾然一體的石壁上,慢慢地開啟一扇蝴蝶形狀的石門。像平常一樣,她波瀾不驚地走進去,蝴蝶形狀的石門會自動在身後合上。

這些年來,古穀是古穀鎮唯一一個按時起床按時睡覺的人。所以盡管當下的古穀鎮,無法靠明暗來分辨黑夜和白天,她依然能夠依靠自己多年來培養出的直覺正常作息。

每天每天,她都會在天該亮的時候醒來,走出山洞。然後站在月妖樹下,長時間地凝視著前方,等待一些人歸來。在夜晚該到來的時刻,她會再開啟蝴蝶門。開始一場不太安靜的睡眠,做一場似曾相識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