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穀,你別生氣,小蓮不是那個意思。”看到我生氣,古風有些著急了。“你能不能閉嘴?”古風這句話是對古蓮說的,他轉過身去麵對古蓮,毫不憐惜地抬起手來。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古蓮好看的臉上,瞬時,古蓮年輕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紅通通的五指印。古蓮抬起手捂著自己熾熱滾燙的半邊臉,像個犯錯的小孩子一樣低下頭去,沉默不語。一些鮮活的血液從古蓮的嘴角裏流出來,染紅了古蓮如雪般潔白的衣袖。
古蓮什麼時候開始穿白色的衣服了?她最喜歡穿的衣服不是妖豔血紅色的,就是耀眼的綠色不是嗎?在我的印象中,她是從來都不肯穿白色的衣服的。
我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了嗎?我已經刻意壓製了呀。就算我不能像古蓮那樣隨意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是作為一個造夢人最基本的素養,喜怒不形於色這一點,我是絕對可以做到的。古風是從哪裏看出來我生氣了。退一步講,就算是我生氣了,古風的反應也太誇張了吧。他憑什麼為了我,甩了古蓮一記力道十足的耳光?古蓮又憑什麼被打了耳光以後,非但沒有還手,而且還默默無聞地像個懺悔者一樣,站在原地不離開呢?還有,古風說的“古蓮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古蓮不是那個意思又是哪個意思?
難道他以為我是因為古蓮說我得了嗜睡病才生氣的嗎?古風也太不了解我了,我是因為古蓮的那句“古穀姐姐”才怒火中燒的。我也太不了解古風了,一向沉穩冷漠的他,如今何以變得如此魯莽草率,感情用事?對於古蓮,我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她。她已經得到了父皇幾乎全部的寵愛,她是那麼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在整個古穀鎮,她已經做到可以呼風喚雨了,她究竟還想要幹什麼?
當古風的那一記響亮的耳光,準確無誤地打在古蓮的臉上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會感覺到很爽(事實上,我已經無數次想打古蓮耳光了。但是為了母後考慮,我全都忍下來了),但是我沒有。是血脈的緣故嗎?是因為我和古蓮是同父異母的姐妹的緣故,無論我願意與否,我們兩個的身體都一樣流著相同的血液。是因為這個嗎?所以當古蓮挨了古風重重的一耳光的時候,我也感同身受似的感覺到了疼痛。
古風沒有問過我的意思,就自顧自地攬著我的肩膀,帶我離開了那棵大樹,留下古蓮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們兩個和古蓮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古蓮依舊沉默不語的低垂著頭,身體像秋天的落葉一樣在冷風裏瑟瑟發抖。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任由古風攬著我的肩膀,一直往前走。我不知道古蓮當時的心情,我不知道古蓮有沒有跟上,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甩古風一巴掌,然後再甩我臉上一巴掌。真才是古蓮的作風才對。身後沒有腳步聲,古風攬著我的肩膀走出的每一步,我都覺得是在一步步走向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