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送漁夫最後一程。為了不打擾到母親,盡管我們想要給母親一些安慰,但是也隻能遠遠地站在一邊,看著。
我是母親生的,所以盡管我和母親分開了十幾年,我依然能了解她的心情。我們都是一群不需要安慰的人,無論心裏有多少的傷痛,安慰是無濟於事的,隻有給它足夠的時間,讓它自己慢慢愈合就可以了。
在人間的最後這幾天,盡管樹縹緲盡量讓她自己表現的自然一點,但是我看得出來,她是非常想去雨花國看一看李延誌的。就算樹縹緲從來沒有輕易提起過李延誌,作為和她一奶同胞的哥哥,我當然知道她對李延誌一直念念不忘。
這一次離開人間以後,很有可能我們再也不會來到人間。
我提議樹縹緲去雨花國走一趟,並且答應會陪著她去。樹縹緲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她謝謝我對她的體貼,我心領神會。
在去雨花國的路上,我告訴樹縹緲自己在大海中,被海水淹的奄奄一息的時候,我曾經在自己神智困頓的時間裏,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對於她的過去,我一無所知。但是我對這些都毫不在意,因為我毫無預兆地愛上了漂亮女子,對她一見鍾情。
在現實生活中,我從來沒有和誰陷入過愛河。盡管我愛我的姥姥,愛我的姑姑,愛我的妹妹……,但是這種愛不同於樹縹緲和李延誌之間的愛情。
在此之前,我一直無法理解愛情究竟為何物,也一直無法理解樹縹緲何以對遠在凡間的李延誌念念不忘。但是自從在大海中溺水的時候,我做了那個非常奇怪的夢,在夢中我愛上了一個陌生的女子之後,我開始理解樹縹緲對李延誌的感情了。
在夢境中,我竟然還有一個父親。他逼我修煉靈獸的獸體,逼我做一個高高在上的人。有那麼一度,我有些懷疑靈獸的獸體是不是血淩空所修煉的邪功的另一種形式的寫照。
夢境中,我的父親是一個下手很重的人。即使那個人是他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隻要這個兒子忤逆了他,他也一樣六親不認,翻臉無情。
難道冥冥中,我早已經在潛意識中確認了心狠手辣,居心不正的血淩空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
我們沒有用凡人的方法進入雨花國。為了抓緊時間,我特意使用了“風雪漩渦”。
我和樹縹緲僅僅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如願以償地從脫脫國跨越到了雨花國。
樹縹緲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李延誌,但是她並沒有現身和他相見,而是躲在暗處遠遠地看著他,淚流滿麵。
樹縹緲深知自己是一定要離開的,與其見了麵再為離別傷心難過,倒不如不直接和李延誌相見。所以樹縹緲寧願躲在暗處,一個人偷偷地看李延誌,一個人獨自承擔起離別的痛苦。
李延誌已經統一了天下,現在凡間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當年的鎮邊大將軍顧遠之已經老了,頭發蒼蒼,走起路來,身體也有些許的搖晃。
顧遠之膝下無子,他一直對李延誌視如己出。人老了老了,就開始害怕寂寞起來。這些日子,他一直勸李延誌趕緊為雨花國的百姓找一個王後。
每當顧遠之對李延誌說這些的時候,他總是笑笑不說話。他知道皇叔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他好,而且說得句句在理。
李延誌的年齡確實是應該娶妻子了,他是一個國家的國王,後宮有了皇後以後,開枝散葉,皇室血統穩固了,也有利於國家的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