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老嫗在他離開後轉移鬼術秘籍和石板,他在書架上施加了一道禁製,然後才走出屋子。
此時已近午夜,月亮已經露了山頭,屋外比他剛入村時亮了一些,看著卻更顯破敗陰森,有種義莊的既視感。
他沒有特定的目標,就隨便進去臨近的房子看了看。
那戶人家早就沒人住了,屋子裏的蜘蛛網幾乎掛滿了房頂,沒有一丁點生活氣息。他舉著燭台仔細找了找,發現臥房的被子沒疊,床旁的架子上搭著一套粗步外衣,廚房的鍋裏有一底已經風幹發黴的米飯,米飯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看樣子,這戶人家是在米飯做好後還沒來得及吃的時候遭遇了變故,之後就再也沒能回來這裏。
除此之外讓他在意的是,屋子裏沒有絲毫跟法術沾邊的東西,房間的風水布局稍有不妥,說明這屋子裏的主人應該是個普通人。再看細節之處,屋子、院子、柴房裏都沒有發現血跡,沒有找到任何打鬥過的痕跡,也沒有屍骨,說明住在這裏的人應該死在了別處。
這一點還不足夠說明什麼問題,所以他又去其他幾戶人家看了看。發現有些人家在消失前正在打包裹,顯然是察覺到村裏不太對勁,打算秘密逃出村外。
這一發現很重要,幾乎驗證了他的某個猜測。而等他將村子裏所有的房子都看過之後,他總結了七件重要事。
第一,除了老嫗家裏,村子裏沒有一戶人家有跟道法沾邊的東西和跡象,說明這個村子是個普通的山村,村裏的村民都是普通人,並不懂得修道。
第二,老嫗是否是本村人還未定,是外村人的可能性很大。
第三,村子裏的人都是普通人,這一點說明了村子外圍的結界原本並不存在。確切來說,是老嫗來到村子之前,或者修習鬼術回到村子之前並沒有建起那道結界。
第四,村子裏除了幾戶正常空置的房子外,其他住戶都是突然消失的。他們消失的時間點沒有規律,消失前的情況也不盡相同。有的是在白天消失的,有的是在晚上消失的,有的是豪無預兆的突然消失,有的是在有所察覺、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在惶恐中沒來得及抵抗一下就被強行擄走。這些情況說明村民們的消失是漸漸發生的,所遭遇的事一定有活人的預謀和參與。這個人應該就是鬼修老嫗。
第五,老嫗建立結界可能是為了躲避某個麻煩,也可能是想控製村裏的人,利用他們做些什麼惡劣的勾當。根據老嫗房裏的鬼術秘籍和石板,他推測第一種可能性多半是成立的。再根據村民消失時間的不同跨度,推測第二種可能性存在的比重也很大。由此推測,老嫗應是從族裏或者其他地方,比如別的鬼修那裏,拿走了鬼修一脈的至上秘籍,有目的有計劃的逃到了這個避世難尋蹤跡的小村莊,利用村民做了一係列鬼術實驗研究。
第六,將村子裏所有的房子都檢查個遍,一直沒有與老嫗和那個黑袍相遇,說明他們可能有其他秘密藏匿點,也可能因為某些原因或者目的一直在秘密監視他,並且刻意避開了他。
第七,村子裏未見一隻鬼魂,也沒察覺到鬼氣,連屍骨都沒找到,這情況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