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宮裏有太醫說漏了嘴,父皇好像,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那日,何秀認罪之後,群臣跪安。
定王留了個心眼,找到太醫院判,逼他拿出為皇上請平安脈的記錄。
“髒腑虛弱,脈沉無力,如石投水。”
“什麼意思。”定王眼神陰鷙。
“王爺恕罪,太醫院規矩嚴,臣不敢說。”院判惶恐道。
也罷,定王記下來,找了宮外的大夫詢問。
“此人身患重疾,恐怕時日無多了。”大夫不知是天子的脈象,不然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他也不敢如此說,“公子節哀。”
定王了然,難怪院判嚇成那樣。
慶元帝又一連數日不上朝,印證了定王的猜測。
“太師,父皇未立太子。”陳扶昱刮了刮茶碗口的熱氣,輕抿一口,“可你我都知道,父皇屬意的繼承人,絕不是我。”不然,瓊保也不會讓他去結交藩王。
瓊保一言不發的聽著。
“動手嗎。”陳扶昱終於忍不住道。
“王爺,我們不如,換一種思路。”瓊保掌握全局,每次都是等定王坐不住了,他才告之良策,瓊保喜歡這種吊人胃口的滋味。
“殺,黎王。”陳扶昱淡然的放下茶杯,在瓊保意外的目光中,平靜的說。仿佛他說的事,像碾死螞蟻一樣容易。
越王重傷,撿回一條命,還在修養。平王離都多年,眼下音訊全無。剩下的幾個皇子都未及冠,斷不能擔社稷重任。
若黎王死了,慶元帝撐不住,隻能讓定王即位。
高彥王叛亂之後,陳扶昱暗自思考了許久。他不是傻子,逼供篡位這種事,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可不敢做。
瓊保神色詫然,定王這隻雛鳥,羽翼已豐,等他飛出牢籠,可就不好控製了。說不定,還會被他啄上一口。
“可黎王在巷尾遇襲後,每次出行都帶著不少護衛。”瓊保老實道,“定王殿下可有好主意。”
“太師還沒告訴我,此計如何呢。”定王質詢。
“定王殿下膽識過人,此舉可成,天下必將是您的。”瓊保含混道。
陳扶昱大笑一聲,鎖住瓊保的視線,“太師,幫不幫我呢。”
“殿下這話說的,臣的榮辱都係在您身上。”瓊保勉強的說,“哪有不幫的道理。”
“那就請太師,把您的死士借我一用,可好?”
瓊保眼中一震,府中有死士的事,陳扶昱怎麼會知道?
瓊保手下的人,辦事都小心謹慎,定王自己肯定發現不了。
幾日前,他正愁如何解決掉黎王。
半夜,一把匕首從窗戶飛進來,將一張字條定在窗邊,陳扶昱驚醒。
定王妃點上燈,看到泛著白光的匕首,嚇暈過去。
陳扶昱皺了皺眉,隻見上麵寫著:太師府中有死士。
落款是:何秀。
定王一驚,身陷囹圄,還能把信送進王府,此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翌日,陳扶昱就去天牢中,慰問了何秀。
“何大人,昨天夜裏,信是你給的?”
定王琢磨了半夜,何秀是因為瓊保告發而入獄,心中必有怨恨,此時把瓊保的機密透露給他,必定有事相求。
“是下官。”何秀承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