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櫃台上,幾個腦袋擠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從街角巷尾聽來的趣事兒。
“都聽說了嗎,戲樓出事了。”
“怎麼了,怎麼了?”
“昨天監察使大人去對麵那條街的戲樓聽戲,遭人刺殺,好像傷得挺嚴重。”
“有這種事,誰幹的?凶手抓住了嗎?”
“不知道呢,官府正在查,戲樓都封了,連隻鳥都飛不進去。”
幾個侍衛麵麵相覷,這客棧地方不大,能打聽到的消息不少。好奇歸好奇,卻沒人上去多嘴問一句。
胖雜役抽出腦袋,從夥計群裏擠出來,悄沒聲的挨到跑堂身邊,“小五,你聽見了嗎,這事,跟你沒關係吧。”
小五一拳捶上他肥得流油的肚子,小聲嘟囔,“嘿,你這個胖子,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昨天喝多了,從下午睡到晚上,能去哪兒啊。”小五指著胖雜役,一臉衰相,“我還要問你呢,明知我不能多喝,怎麼不攔著我?老板扣了我一整天的工錢!”
“俺攔得住嗎?”胖雜役揉著圓滾滾的肚子,委屈地說。
小五勾起一邊嘴角,拿他開涮,“你身上這百十斤肉,算是白長了喲。”
一邊開著胖雜役的玩笑,小五的眼神飄向外麵,官府的人開始搜街了。
半個時辰後,一個捕快帶著一隊衙卒把小破客棧圍了起來。
“官府辦案,搜查清楚之前,一個人都不能離開!”
客棧老板從後廚聞聲趕來,被大堂的陣仗嚇了一跳,雙手哆嗦著,“這位官老爺,小店這是...犯了什麼罪啊?”
捕快狠厲的看著他,“有人舉報,暗刺監察使大人的刺客,昨晚後半夜,從後院翻牆,進了你家的客棧!”
客棧老板頓時大驚失色,膽寒道,“冤枉啊官老爺,小店雖然油水不多,做得可是正經生意啊!”
捕快不耐的皺了下眉頭,“正不正經,搜查完就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有衙卒搜出了可疑物件,“頭兒,你看這個。”
捕快的目光落到衙卒手中,是一件沾了血的夜行服。
扯過客棧老板的衣領,“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客棧老板的腿一下子軟了,跪在地上磕起頭來,然後抱住捕快的腿哭喊道,“這,這,這我不知道啊!不管小人的事!大人明查!大人明查!”
捕快一腳踢開他,問手下的衙卒,“從哪兒搜出來的?”
衙卒朝後院的某個屋子指了指。
有夥計低聲驚呼,“是...是小五住的地方。”
捕快盯著瑟瑟發抖的客棧老板,“這小五可是你店裏的人,他現在在哪兒?”
客棧老板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驚魂未定,問店裏的夥計,“小五呢,還不快把他喊出來,沒看見官老爺找他問話啊!”
跑去找人夥計帶回了一個壞消息,“老...老板,小五,小五不在客棧中。”
衙卒跟捕快說,“頭兒,他是不是畏罪潛逃了。”
“下通緝令!掘地三尺也要把此人搜出來。”捕快覺得自己也是點兒背,這條街歸他管,若抓不到人,辦事不利的罪責他可擔不起,又補充說,“把客棧裏的人都帶回衙門,一個個審,說不定有同夥。”
聽了這話,在角落裏喝茶的幾個侍衛坐不住了,他們好像,也被歸在了嫌疑人的行列中。
衙卒已經去客房裏拿人了。他們簡單粗暴的行事方式,侍衛們略有耳聞。
幾個侍衛七手八腳的站起來,異口同聲道,“愣著幹什麼,保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