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晉北方的燕王封地接壤的,正是繼突厥之後崛起的瓦剌。
隻不過,比起當年突厥鼎盛時期的囂張跋扈,動不動就敢引數千控弦之士扣邊劫掠,瓦剌在大晉帝國麵前,從來就是一個被欺負得可憐兮兮的小可憐兒。
沒辦法,大晉太/祖武帝實在是太彪悍了!
想當年的突厥夠強盛吧?前朝之時一度『逼』得皇室不得不以帝王親女和親,且每次都陪嫁物資無數。
要不是朝中還有幾個骨頭硬的有識之士,說不得連冶鐵的方法都陪嫁給突厥了!
可是,這一切都在前朝覆滅,新朝崛起之後徹底成為了曆史。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武帝。
當時,舊朝新滅未久,突厥給中原朝官百姓的陰影清晰如昨。武帝雖是開國之君,自來言出法隨、說一不二,可想要改變這固有的窘境,也非是易事。
大晉立國未久,便有突厥王遣使來晉,名為朝賀,實則耀武揚威,順便威脅武帝嫁公主為突厥可敦。
當是時,突厥王已四十有三,且正室可敦健在。突厥要公主和親,卻隻字不提突厥王正室如何處置,這分明是要大晉的公主去做側室!
何其可惡?
而武帝與皇後伉儷情深,雖已成了天下至尊,卻從不肯從朝臣所奏,廣納妃嬪,膝下唯皇後所出一女,為嫡公主蕭太平。
讓嫡公主去做側室,便是朝中官員再怎麼不願意與突厥撕破臉,也都一致認為:這事兒不能幹!
但這個時候,再讓武帝納妃生個庶公主出來,那也來不及了。
更何況,武帝自己也不樂意呀。
用武帝的話來說:“朕已經是天下之主了,若連這種事情都不能遵從自己的心意,這天子做著還有什麼意思?”
群臣一時噤若寒蟬,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提納妃之事。
可是,就算再拖,這事兒該提還得提呀!
隻因武後雖樣樣都好,卻有一樣為人詬病。
——無子。
武帝與武後成婚多年,膝下卻僅有一女承歡。
若非如此,朝臣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在至尊再三表態之後去觸黴頭?
實在是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儲君也一樣啊!
不過,突厥派人來求公主之前,朝臣倒是消停了。因為武後時隔多年,終於再次有了夢熊之兆。
這真是可喜可賀!
但朝中內外的喜悅氛圍,隨著突厥使臣的到來,煙消雲散,氣氛一度緊張至極。
因著突厥固有的強大與強勢,不少前朝遺臣都勸武帝將長公主嫁於突厥王,但要向突厥提出,長公主必須為正室可敦。
隨著武帝定鼎天下的那一波兒不同意,認為長公主何等尊貴,豈能下嫁蠻夷?建議武帝擇宗室女封為公主即可。
當然了,大晉禦封的公主,是一定要做正室的!
朝中自有宗室在列,可事關兩國邦交,他們就算再舍不得自己的女兒,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言反對。
於是,那一日的早朝之上,雙方就著嫁真公主還是宗室女爭得不可開交。
武帝高居金座之上,九重玉階拉開了他與朝臣的距離,九旒軒冕也很好地遮擋了他所有的情緒。
直到雙方爭執不下,一同麵相武帝,齊聲道:“請至尊聖裁。”時,武帝才淡淡地開口:“不吵了?”
奉天殿一時寂靜,針落可聞。
剛才爭得麵紅耳赤的雙方登時心頭一擰,冷汗涔涔而下。
——他們怎麼就忘了呢?如今金座上坐的這個,可不是前朝那懦弱的亡國之君。這位天下至尊,可從來都是個說一不二的獨/裁者!
武帝端坐如神袛,眼前冕旒紋絲不動。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清清淡淡,說出的話卻如驚雷一般,在眾臣耳邊炸響。
“我大晉女兒,個個尊貴,莫說是公主宗室,便是一介民女,也斷無嫁與蠻夷之理。”
長久地寂靜之後,有朝臣頂著壓力小聲道:“可是,突厥……”
“打。”武帝幾乎脫口而出,“打到他服,打到他滅!”
隨著這一句話入耳,那些跟隨武帝打天下的文臣武將一下子就找回了當年的豪情壯誌。
——是啊,突厥又怎麼了?又不是三頭六臂,照樣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這諾大的中原天下都給他們犁了一遍,還懼一個突厥?
畢竟是剛剛開國,血『性』未退,先前隻是一時被那些前朝遺臣給帶歪了。武帝一句話撥開『迷』霧,這些文臣武將瞬間就想起了當年的崢嶸歲月。
打,必須打!
前朝遺臣雖有異議,可武帝一貫聖心獨斷,他們的意見,根本就不重要。
於是,打!
武帝調兵遣將,以跟隨多年的老將宋軼為主,賀西與佟直一為副,遣大軍十萬,以突厥使臣祭旗,誓師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