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舟斜睨了一眼裴莫行,垂首接過這一家三口的資料,“這時候給這三個人的資料又有什麼意思。我媽看不上她們幾個。”
“我知道。”裴莫行忽然間又認真的看著顧景舟,“但你是兄長,是目前這個家的頂梁柱,人生在世,不是說拋開所有隻顧著自己的愛好就叫瀟灑,你現在,是應該回來的時候了。”
顧景舟豁然抬頭,目光如火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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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幹爽的天有了濕意,陽台上的清風吹在臉上,帶著一些水汽。
顧佳期陪蔣芸妃坐在陽台上,陽台上的花朵上滴著花露,落在顧佳期的掌心。
蔣芸妃抱著咖啡,長籲了口氣,“佳期,這下相信媽媽的話了吧,女人不能太強,適當的時候還是弱一點比較好。我這輩子把強勢的一麵貫徹在工作上,貫徹在生活上,是因為如果我不強一點,他就不濟事。可事實告訴我,當我付出了這些代價,失去的卻是整個世界。他最後還是選了那樣的女人。”
顧佳期想反駁說,並不是所有的強勢女人都找不到歸宿,也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自己父親那樣,可她知道媽媽心情不好,也就隻是迎合了句,“我知道了媽媽。那你什麼打算,爸爸好像還想讓你在顧氏擔任股東。”
“他做夢!撿了芝麻還想要西瓜!”蔣芸妃唇畔浮起一絲譏誚之意,“你以為那女人心甘情願跟了他那麼多年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顧氏這塊大蛋糕。可惜她做錯夢了,顧氏早就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了,她的長子去摻合顧氏的事情?簡直是荒天下之大大謬,顧氏不被他們敗了簡直是個笑話。”
顧佳期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蔣芸妃續了一杯咖啡,這才輕聲問:“嗯。不能便宜他們。”
“何止不便宜。他那兩個兒子不是還沒落戶?他也和我還沒有結婚,從各種意義上,你哥哥和你都是具有第一順位繼承權的,我現在,就要和他把顧氏這筆賬算的清清楚楚。”
如果是這樣,那顧氏……何必需要裴家去拆台,自己人內部就已經拆的一塌糊塗。
“不用。”裴莫行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出,“現在顧氏內部那麼混亂,沒必要為了這傷筋動骨,即便拆夥,留給你們的,也不會是良兵佳將。”
“哦?那莫行你有什麼意見?”
蔣芸妃情緒恢複之後,又不是剛才那頹廢的模樣,或許傷痛對於她來說,不過頃刻。
多年以來養成的堅硬性格,令她麵對這種事情,都會很快的自我痊愈。
因為蔣芸妃知道,再哭,對於事情的改變,沒有用處。
而她所要做的,是麵對眼下的事實,盡全部能力給自己的兒女最大的好處。
即便那女人生了兩個兒子又怎麼樣,她也有一對優秀的兒女,不輸給任何人的!
裴莫行和顧景舟坐到陽台的藤椅上,四人圍坐,他讓顧佳期給自己倒了杯茶,才沉聲說:“顧氏最大的優勢,是渠道;而這渠道,應該認的人是母親您。何必非要看著顧氏這盤散沙,當年您能做的,現在你一樣不會差!”
顧佳期目光明媚的看著自己的老公。
她忽然間發現,隻要談到事業相關的事情,那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裴莫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神采奕奕說話鏗鏘有力的男人。
這個男人讓原本六神無主的顧家人都振作起來,至少知道目前他們應該做什麼。
蔣芸妃說:“你說的有道理,我何必想著顧家那個爛攤子,現在有陸成淵那個小家夥幫忙看著顧家,顧家才沒倒,可渠道那些老鬼,又哪裏是他拿得住的。莫行,你真是好女婿,我們佳期嫁給你啊,三生有幸。”
顧佳期聽了,臉上微微泛紅,卻又和自己的大哥對視了眼,她的目光裏都是信賴與喜悅,哪怕這些情緒背後還有父母之事帶來的傷感,可到底還是幸福的。
她是想告訴顧景舟,自己的丈夫,是真的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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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各自回房。
樓上的客房四間,主臥一間。
顧佳期和裴莫行早早洗漱就到了床上,忙碌了一天,都有點累,加上昨天還醉酒亂x,今天是絕對不想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了。
好在蔣芸妃和顧景舟都相信了他嘴角潰瘍這個事情,否則顧佳期的臉都不知道往哪裏擱。
顧佳期習慣性的往他懷裏鑽了鑽,單手搭在他的胸膛上,晚上最後還討論了下景春,對於景春這個品牌,裴莫行是勢在必得,又有了蔣芸妃這個強大的助力,可以說他即便現在出來單幹,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裴莫行見她不說話,低頭說:“累了的話先睡。”
顧佳期點點頭,忽然間問:“莫行,既然你有單幹的打算,不然我不去裴氏上班了。我被江秋壓著,實在難受。”
“我知道。”裴莫行沉吟片刻,才輕輕撫著她的肩膀,回答:“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刻,你應該知道。”
“恩……我知道。”
裴莫行羽翼未豐,他隻是籌謀階段。
“所以我忍,你也要忍。”裴莫行拍了拍,“不能露出什麼馬腳。”
顧佳期明白裴莫行立場的不容易,如果今天因為裴顧兩家解除合作的事情,她誤會了裴莫行,兩個人肯定又是不歡而散。
可是顧佳期現在不是以前的那個她,她和裴莫行感情在逐漸升溫,自然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和裴莫行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