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柔柔嚇了一跳,趕緊直起腰來,而因為女兒這清脆的聲音赫然間驚醒的白安州,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已然睜開,靜靜的看著已經去接女兒的裴柔柔。
小乖拽著媽媽的衣角,正好探過頭來,她很想看看媽媽要親的這個叔叔到底是誰呀,結果這一看,頓時間喜出望外,“爸爸!!!拗”
看著女兒飛奔向自己,白安州直接彎下腰來將她抱了起來,小乖嘟著嘴環抱在他的脖子上,垮著小臉說:“臭粑粑,都不去接小乖!”
不過小乖念完才驚覺一件事,今天居然爸爸媽媽兩個人待在一起了!!以前每次都是她和其中一個人單獨在一起,媽媽陪她的時間很多,見爸爸的時候都是爺爺或者奶奶送她過去。
很早的時候,外公就和她說了很多,大概的意思便是爸爸媽媽沒在一起了,但是兩個人不會遺忘對她的愛。所以她比很多小孩都更早的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爸爸媽媽不會像其他孩子那樣,兩個人一起牽著她的手去遊樂園玩,去公園裏野餐等等蹠。
小乖為這件事也和裴柔柔哭過,但就算那樣她也沒有領著小乖去見白安州,這還是一家三口第一次多年後的團聚。
裴柔柔過去將小乖從白安州身上抱下來,略帶抱歉的說了句,“白先生,對不住了,女兒突然間幹擾了治療進展,我想,我們可以預約下次的時間。”
白安州原本還柔和的神情赫然間一沉,“難道這就不是我的女兒麼?”
裴柔柔頓了下後,唇角勾起一絲禮貌的笑意,“生理上還是,但法律上已經不算了。”
她能感覺到白安州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冰冷,裴柔柔下意識的抱緊小乖,她不想妥協也不願妥協,和白安州曾經也的確有過快樂的生活,但那僅僅局限於那半年而已,往後就再無歡樂。
她生下小乖之後的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煎熬的時候,隻要打開電視就會看見他和他那小師妹的身影,甚至於晚上做夢都是那些場麵。
她好容易走了出來,真的不想再回去。
小乖可憐巴巴的看著白安州,哪怕現在爸爸的臉色似乎真的不算好,小乖特別小聲的說著:“爸爸……”
白安州壓製住心頭的怒火,嗓音略微清冷的回了一句,“裴女士,或者我應該稱呼你為艾拉女士,就在剛才我們簽訂的高額合同裏,我已經不需要進行預約便可以和你直接溝通,另外,每周需要有三天的治療時間,時間任我挑選,不是麼?”
裴柔柔輕輕摸了摸女兒軟軟的頭發,也很冷淡的回了句,“可是白先生,這合約你隻是簽了字,款項沒有到賬的時候又怎麼能算數呢?”
說完,她抱著不停掙紮的女兒轉身要出去,白安州的聲音在她的身後緩緩響起,“你就……真的不想見他?”
裴柔柔的身體微顫了下,她死死的咬著下唇,他這是怎麼了?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當然……想見他。
所以她對於白安州這樣的行為很是不解,他明明知道如果真的出現這種症狀,她肯定不會去幫他治療。
因為她的心裏,始終為那個人保留了一塊清澈的樂土,那是她這輩子最美的時光。
見爸爸媽媽居然氣氛緊張到這樣的地步,左看看右看看的小乖赫然間大聲哭了出來,裴柔柔心裏頭一緊,直接將女兒拉到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伸手抽出手帕來擦著她的眼淚,“乖乖,哭什麼?”
“爸爸……媽媽不要這樣……小乖……小乖想爸爸……”小乖一邊抽泣著一邊說著,雖然語言有點零碎,但裴柔柔總算是聽清楚了
小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看見白安州了,之前原本安排的每周末可以去見他,最近這兩周裴柔柔有點忙,自己照看不過來就送到顧佳期和裴莫行那邊,讓他們幫忙照看。
裴莫行對白安州自然是有意見的,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送到白安州那裏。
小乖的哭聲讓裴柔柔心裏頭難受壞了,她還記得顧培培曾經和她說過,小時候的培培——至少四歲以前,都沒有和自己的爸爸裴莫行在一起。
後來是周少卿千裏迢迢把顧培培送到裴莫行身邊,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才讓裴莫行和顧佳期之間的關係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