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聽說他蘇醒了,又回來了,所以她分外的害羞,不知所措,也在一個時間段內,並不確定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
她是用了多大的勇氣,告訴自己,她可以和白安州重新來過,可他呢妗?
他居然是騙自己的……
那她當時費盡心思,還告訴他,最近一段時間兩個人可以晚上不要見麵,因為她想對白天的那個公平一些,這都是什麼?都是笑話嗎!
裴柔柔氣的渾身發抖,可白安州卻沒有鬆開手,他隻是略有些疲憊的靠在她的肩頭,一字一句的和她說:“寶貝,我真的累了,我想回家了,你不要再推我出去,好不好?”
他承認做藝術的人永遠都有一顆孤勇的心,而那桀驁不馴的靈魂也終究想在外麵流浪跬。
他外表看起來溫柔可親,可內心始終有個高歌前進的靈魂動力,就是那種野性的呼喚,令他那些年始終在外飄著,而忽略了家裏苦苦候著他的嬌妻小兒。
事情過去那些年,兩個人都犯了致命的錯誤,而他卻在看見女兒和她同時站在屋子裏的時候,終於知道自己曾經錯的多麼離譜。
他想要回家了。
可不知道這個女人還肯不肯對他敞開心扉。
縱然還有著她更愛那個人格的芥蒂,但白安州已經顧不上了,他希望讓她回來,尤其是她終於肯正視兩個人的問題的時候。
裴柔柔聽見那句“我想回家了”,眼底終於忍不住湧出了更多的淚花,哪怕再恨他騙她,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心軟了,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男人。
其實她難道不是一直在等他回來嗎?
她開著一間心理谘詢室。初衷也是因為她和他的一場感情,談得畸形卻又難以忘懷。
裴柔柔這些年做心理谘詢師,已經很能調試自己的心情,她唯一過不了的這關,其實還有——原來“他”從來沒有回來過。
一句“我想回家了”,一個殘酷的事實,令裴柔柔在走廊上失聲痛哭。
白安州緊緊抱著她柔軟的身體,他很清楚這是最關鍵的時刻,能不能攻陷這女人的心防就在這時候了。
他如果鬆手,或許這輩子便失去她了。
“寶貝,我今年已經33了,而你也已經25,六年的時光我們在不斷的錯過,可這一次我真的不想再和你錯過了。你仔細的看著我。”他直接將裴柔柔轉過來,強迫她看著自己。
這是一張非常英俊的麵容,五官如立體雕塑深刻雋永,而眼神卻如同一汪湖水溫柔多情,當年他紅的時候正是顏值的巔峰,那個時候的白安州卻反而不如現在有味道。
現在,興許是多了許多時間的沉澱,他比以前看起來沉穩了許多。
曾經的他或者目高於天,總有幾分恃才傲物,氣質不凡,可那樣的他總會讓裴柔柔望而生畏。
她定定的看著他,而他也很認真的凝視著她,“你看看我,我和他沒有任何的區別,對不對?你喜歡那個樣子,我也可以變成那個樣子。”
說話間,他的眼神已然變了,那是一種陰沉下來卻又帶著幾分薄薄的挑.逗,這眼神裴柔柔太熟悉了,正是那個人!
她的心一驚,白安州的演技什麼時候精進到這個地步了?
居然隻憑借一個眼神便讓她恍惚間又回到過去。
“你看。隻要你想,我隨時可以讓他回來。”白安州聲音低沉,充滿了蠱惑的力量,那一刻裴柔柔都覺著這家夥是不是學過催眠和暗示,為什麼她居然已經有種被說服了的感覺。
還是因為他的眼神。
真的不是以往那種孤高冷淡的眼神,而是深情而又專注的。
裴柔柔轉動了下自己的身子,感覺到他桎梏的沒有那麼緊了,她才忽然間掙了下,終於掙脫開後直接撲向自己的房間門邊,門卡滴答一聲刷開,她闖了進去。
“柔柔!”白安州不明白為什麼她忽然間變得這麼堅硬,就跟個臭石頭一樣,居然說不通?
裴柔柔站在門裏,一臉憤憤不平的說了句,“你騙了我,你以為那麼快我就會原諒你嗎?做夢!我要睡覺了,明天你自己的事情不是很多麼?”
說完裴柔柔砰地一聲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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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州惹了一鼻子灰,他有點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略有些遺憾的看著門內,雖然她並沒有原諒自己,但聽她說話的口氣,應該也僅僅是氣惱一時而已。
那他就稍微放點心了。
裴柔柔站在門內,深深的吸了口氣,天呐……白安州那樣子和她說話,她險些就服軟了,可她很清楚,感情就是拉鋸戰,如果她這個時候服軟了,將來恐怕便是自己受製。
所以裴柔柔絕對不能馬上便原諒他,這是原則性的問題。
忽然間她的手機響了聲,裴柔柔打開手機,就見上麵是白安州發來的短信:老婆,晚安。我等著這部戲拍完,就也帶著你到處走走好不好?
裴柔柔忽然間輕笑了聲,最後也沒有回複短信。
臨睡了的時候,白安州又發來一條消息:老婆晚安,我剛加了你微信。
裴柔柔終於忍不住問了句:你以前不是死活都不肯開微信這種東西嗎?和周少卿一樣頑固不化。
白安州:現在不一樣了不是?看來要重新追回你,總要花點心思。
裴柔柔不想再理這個突然間開了竅的人,將手機又塞回到枕頭底下,眼底時而陰霾時而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