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兒氣急,好幾次都想放棄了,這惱人的乞丐就是不能好好吃飯。
“這家夥難道是生病了?”
柳玉兒仔細打量這乞丐,本就昏暗的火光下,加上乞丐渾身髒汙,根本看不出什麼。
放下碗筷,柳玉兒探手放在乞丐腦門上。
“好燙!”
這不是一般的燙,簡直是燙手,以至於柳玉兒一把甩開了手。
“你們打點冷水過來,他發燒了!”
柳玉兒向看守的山匪呼喊,可那群山匪隻瞥了一眼,根本理都不理。
柳玉兒大急,忽然靈機一動。
“喂,你們!”吸引到山匪的注意力,柳玉兒裝作有氣無力的模樣,虛弱道:“我好像也發燒了,你們給我打點冷水過來,如果我病死了,你們大當家的目的就落空了!”
山匪很是不滿,終究還是有個人跑去提水,沒多久就拎著一個水桶走了過來,然後很不客氣的交給柳玉兒。
柳玉兒又犯了難。
既沒有抹布,更重要的是,男女授受不親。
雖然她經常率眾剿匪,卻都是在蓯縣境內,當天來回。加上上下之分,以及馬副將的隱形保護,她根本不會與官兵距離過近。
直到這會兒,柳玉兒才發現,觸碰一個男子的額頭已經幾乎是她的極限。
至於還要用水給這個乞丐擦拭身體……柳玉兒隻想了一下,就已經麵紅耳赤。
“熱……好熱!”
就在柳玉兒糾結不已的時候,乞丐躁動起來,不安分的將他那本就衣不蔽體的破衣服撕扯到一邊,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
看到這具如同骷髏架子一樣的身體,柳玉兒卻反而沒了那些羞人想法。隻因眼前這個乞丐,這模樣大概已經算不得一個人。
顧不得再多想,柳玉兒果斷撕下自己的衣袖,蘸了水給這個素不相識的乞丐擦拭起皮膚來。
她的努力似乎起了效果,乞丐稍微平靜了下來。
柳玉兒從未如此照顧過別人,一直忙到半夜,隻覺得渾身都疲憊的像脫了架一樣。至於她手中充作毛巾的衣袖,則已經像糊了一層泥漿一樣。柳玉兒隻當這是乞丐身上的汙垢,並未多想。
直到發現乞丐已經沉沉睡去,柳玉兒不由展顏一笑,這一笑美不勝收。
而安然享受了大小姐親手服務的周行,他已經激動的老淚縱橫。
“這可惡的天坑終於長全了……”
當周行按著帝國武經的講述,辛苦打開了十個竅穴之後,眼前那條溝壑終於被抹平。
周行已經累得手指僵硬,扒著石頭都覺得針紮一樣的疼痛。
可當鼻中再度傳來異香,看著那一株風中飄動的小草,周行感動不已。
“這株草和之前那些似乎有些不同了,而且味道也不一樣……”
周行將整棵草都塞進嘴裏,這不知名的藥草入口即化,轉變為一股清泉,流向他的四肢百骸,將疲憊感一掃而空。
唯一可惜的是,這種奇怪的草隻對精神層麵有用。
周行睜開眼,看到的自然是黑暗下的黑暗火光。往右一偏頭,是冰冷的牢柱。
“我好像是被強盜給抓住了……”周行腦海中回放起上一次清醒時看到的畫麵。
周行又向左偏過頭,僅僅是本能的想要看看所處環境,卻看到一張精致異常的俏臉。汗水浸濕的秀發黏在她的臉上。
女子疲憊的麵孔上,仍然殘留著微微的苦惱,讓人心疼。
周行不禁的想要撥去她臉上的亂發,手還沒碰到,女子又甜甜一笑,似乎是夢到了什麼美好的事情。
“這夥喪盡天良的強盜,抓我一個乞丐就算了,這麼漂亮的姑娘都抓?你們一定會遭到報應的!”周行心疼的同時對強盜們詛咒不已。
老天似乎聽到了某人的詛咒。
“誰?”值守的山匪已經困意重重。
“這大半夜的能有誰啊!”旁邊的山匪對於被同伴吵醒很是不滿。
卻忽然一道黑影落下,抬手間就扭住他的脖子。
“哢啦”一聲,山匪的脖子轉過三百六十度!
“三……三當家!”
另一個山匪無比惶恐,這個從天而降的人他認識,竟是寨中三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