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曹源之人,見婦人走了出來,也緩下了腳步。周行若是睜眼,必能認出這中年男子,就是他們在山中碰到的獵人。
兩人的雖是在說話,聲音卻並不擴散,周行屏息靜心,也隻聽到一陣如同蜜蜂飛動的嗡嗡聲。
“我們在山中避世,可那孽畜還是找到了我們,唯有替身換形大法,或能讓我們再躲過一劫。”
“我們的祖輩躲了五十年,而今我們又躲了二十年,還不夠嗎?”婦人滿是落寞,低語道:“我現在隻想讓我兒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大嫂所言極是,我也正是此意,便是以此法,給你和芒兒一次機會。”
那婦人去一下聽出了什麼,臉上驚慌道:“二族老他……”
獵人曹源露出悲戚之色,低語道:“他老人家已經去了,就在剛剛,他隻剩半具殘身找到了我,將曹村命運托付於我。”
如此說著,曹源伸出右手,他的手中,托著一枚血色玉石,散發出猩紅光芒,其石神美,又無比妖異。
婦人的目光在血玉之上流連,臉上無比複雜。
好一會兒,婦人收回目光,凝視周行和柳玉兒,輕聲道:“我等二十年前避世至此,曹家也隻剩九人。我既為曹家大婦,有些事情就必須由我做主!”
“既是大嫂決意,我定當遵從!”獵人曹源將血玉收起,對那婦人顯露恭敬。
“我隻問一句,你以為對我曹家而言,是武道之義重要,還是後世留存重要?”
獵人曹源略微掙紮了一番,才慘然道:“事到如今,我等還有何資格去談論武道極限……”
“二弟識得大義就好,為了那縹緲無蹤的武道之極,我們一族甚至改名換姓,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絕不能再錯下去!”
如此說著,那婦人就走向周行和柳玉兒。
兩人的談論,周行一句話都沒有聽到,卻在那嗡嗡聲停下之時,感到有腳步的震動靠近,當即更加戒備。
“小兄弟,我知道你醒著。”婦人忽然出聲,聲音輕盈,並無惡意。
周行已經料想這村子異常,村中之人很是古怪,見婦人識破自己裝睡也就不奇怪了。
周行睜開雙眼,目光清澈,毫無畏縮。
“我看小兄弟你也是習武之人,不知可有心與我二弟比試一番?”
婦人露出笑容,周行此前並未注意,原來這婦人竟是極美,尤其這一笑,令人心神都為之輕鬆起來。
非但如此,因為正在爬山的最後階段,周行精神本已疲憊異常,隨著婦人一笑,竟然緩解幾分!
“這是什麼秘術!”周行大為震撼,心知這婦人絕對是施展了什麼手段,隻是這手段太過駭人聽聞,無形無痕。
“可是這婦人讓我和那獵人比試又是何意?”
周行心中困惑,這一番遭遇從始至終都透著怪異。
話雖如此,那婦人的目光中卻沒有給周行一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索性不反抗,周行率性道:“正好我也正處在武道的某個關鍵階段,有頗多疑問,還請前輩指教。”
“小家夥有點意思,我也不欺負你,便以三招為限,如果你能撐住,我非但保你無恙,還送你一份大禮!”
獵人曹源一雙鷹眼逼視著周行,僅僅是被盯著,周行心中就狠狠一突,好似一頭真的被雄鷹盯住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