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的態度很溫和,他並沒有像之前我們計劃的那樣,一上來就對二張進行致命的打擊。
大掌櫃是我琢磨不透的一個人,我並不知道他現在心中打的是什麼樣的算盤。
我隻能靜靜的觀察大掌櫃的行為。
張瞎子基本上已經失去了理智,所以現在二張的主導者是墨鏡張。
墨鏡張完全不認識大掌櫃,他抬頭看著大掌櫃,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他緩緩問道:“您是……?”
大掌櫃輕輕一笑,說道:“我是有心人。”
“有心人?”墨鏡張臉上忽然露出笑容,他似乎對大掌櫃的這個說法有些嗤之以鼻。
但是大掌櫃卻絲毫沒覺得這個說法有什麼不妥。他又是輕輕一笑,而後不疾不徐說道:“我之所以說我是個有心人,是因為我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麼,我也知道你們注定無法成功……你們所謂隱藏了五千年的抱負隻是一個幼稚的夢境罷了。”
墨鏡張聽了這話,身子微微一震,似乎被大掌櫃戳中了痛處。
然而我心中卻震驚無比,我所詫異的是:大掌櫃居然之前就知道二張的陰謀?可是大掌櫃為什麼沒有和我攤牌呢?是因為大掌櫃不信任我麼?還是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總之現在得知大掌櫃居然也是知情人,而我對這一切的了解卻是通過我的“敵人”張瞎子,這樣的感覺並不好。
“你真的知道麼?”墨鏡張似乎並不信任大掌櫃,他態度不算友善的說道:“我並不覺得你知道這一切,我覺得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懂。”
而麵對墨鏡張的質疑,大掌櫃卻絲毫不生氣,他淡定的說道:“上下五千年,黃帝所凝聚的神格是你們所無法想象的,在這五千年之中,你們張家的族人做了什麼?所做的不過就是偏安一隅,躲在西南的角落裏與大山為伍罷了。你覺得憑你們被分化了幾千年的血統再加上傳下來雞零狗碎的上古巫術,能夠做出什麼天翻地覆的偉業麼?根本不可能……就算是五千年前,你們的祖先最鼎盛的時候,依然不是黃帝的對手,轉眼黃帝積攢了五千年的能量,而你們卻苟延殘喘了五千年,現如今你就覺得你們能夠逆天改命了麼?”
墨鏡張戴著墨鏡,所以我無法看出他現在具體的表情,但是我卻能夠看到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雖然大掌櫃的論據似乎無懈可擊,但是墨鏡張還是嘴硬說道:“我們的能力不用你來評述,我們自然有我們自己的辦法。”
大掌櫃卻忽然露出嚴肅表情,冷冷一笑,說道:“你們的辦法?你也不用賣關子,不妨讓我來說一說你的辦法……你的辦法,隻不過就是用自己目前有限的實力,在這人間鬧出一番戰亂來,但是你們這樣的行為不會對黃帝造成任何傷害。你們隻會傷害百姓,傷害凡人,傷害那些最無辜、最單純的人類……你們以為這樣的行為是為千年來你們所遭受的不公正的待遇出一口氣,可是實際上呢?實際上你們隻是利用自己強於常人,卻又弱於真正仇人的有限能力搞破壞,你們隻是破壞分子,用作惡來發泄心中的不滿,來報複這個世界,然而到頭來你們根本無法向仇人報仇,為你們這些暴戾行為埋單的隻是手無寸鐵的黎民百姓罷了。我這麼說對不對?!”
大掌櫃義正辭嚴,一番話說的墨鏡張啞口無言。
大掌櫃的道理無懈可擊,他戳中了墨鏡張心中最陰暗的角落。
看著低頭不語的墨鏡張,大掌櫃繼續向前,乘勝追擊說道:“墨鏡張,我雖然和你不熟,但是卻知道你不是喪心病狂的人。無論有怎樣的不滿,無論有怎樣的怨氣,總不能傷及無辜,總不能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叫做良知,做人切不可失去良知。我相信你不會這麼沒有底線,所以請告訴我,沈家寶藏在哪裏。”
在大掌櫃的勸說之下,我感覺墨鏡張幾乎要投降了。
大掌櫃一邊抓著張瞎子,一邊再度向墨鏡張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