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你嗎?”月無痕問。
昨晚倒是在魏鵬房裏見過這人,但記憶中,此人和身體原主沒有任何交情。
男人磕頭道:“我叫程達,在魏國公府任職十幾年了,隻是一直沒機會伺候您……不過,您是現在能救我女兒的唯一之人……”
“你不是沒機會伺候我。”月無痕淡淡一笑,“機會有的是,隻是我和我娘以前受傷需要醫官的時候,你們次次都躲著不見罷了。”
“……那、那都是魏國公夫妻的吩咐,不讓府中醫官伺候您和西蘿夫人。”程達麵有慚色。
“你既然以魏國公夫妻馬首是瞻,現在有難也該求他們去,找我做什麼。”
月無痕不是濫好人。
磕頭再響也沒用,大家又不是朋友,甚至可以說關係很不融洽。她為何要救啊?又不是閑得蛋疼。
程達慚愧之色更盛,低聲道:“正是國公爺要殺我女兒,我怎能求他……”
“為何?”
“昨晚在場的下人全都被殺了,我女兒也在滅口名單上。我聽到風聲就提前把女兒帶出了府,勉強讓她逃過一劫。可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國公爺若派人找到她,恐怕她會死得更慘,求無痕小姐救命啊!現在隻有您能從國公爺手中救人了,國公爺忌憚您!”
此時,他身邊跪著的年輕姑娘瑟瑟抬起頭來:“無痕小姐,奴婢叫小坎,求您救救我……”
月無痕看清程小坎的臉,挑了挑眉,沒想到滅口行動中的漏網之魚,原來是個熟人呢。
上次她拖著彩荷去找馮韻容,有個婢子攔路罵人還動手動腳,被踢飛掛在了樹上,正是眼前這位。
月無痕便笑:“你們父女倆,一個曾對我和我娘冷漠相待,一個曾指著鼻子罵我,現在倒來求我救命?”
“以前都是我們糊塗,我們知道錯了,求您發發慈悲吧!”程達三兩下將額頭磕破,抽出防身的佩刀來,雙手奉上,“您要是想出口氣,盡管把我殺了便是,隻求您救救我的女兒,她才十七歲啊……”
“別說十七歲,天索大陸上,活不到七歲的人數不勝數。我沒興趣殺你,也沒興趣救你女兒。”
月無痕轉身便走。
她其實已經決定出手救人,不為別的,就為看不慣魏鵬草菅人命。
但,若是答應太痛快,對方隻會覺得她是軟柿子。
“快來人啊,程達在這裏!”
突然街麵上有個人跑過,往巷子裏瞅了一眼,立刻大聲吆喝起來。
很快,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靠近,眨眼堵住巷口,把月無痕也堵在了裏麵。
“程達,你竟敢私帶罪奴逃逸,快把罪奴交出來!”一群人衝過月無痕身邊,將程達父女團團圍住。
程達一躍而起,眼睛發紅地緊握佩刀,“誰也不許動我女兒!”
程小坎哭著拽住父親,“爹,算了吧,這樣下去他們會把你也殺了。女兒跟他們走就是,您保重……”
“不行!”程達吼叫。
為首的追捕者猙獰一笑:“國公爺吩咐過,若有反抗,就地格殺。上,殺了他們!”
一群人凶狠地揮刀撲上。
程達隻有四星元師的實力,轉眼被砍了幾刀,血流如注,可仍然在死命抵抗。
為首的人抽個空當將他踹翻在地,手起刀落,就要斬首。
“爹——”程小坎淒厲慘叫。
叮!
一聲鐵器交鳴的脆響。
翠綠色光芒如電閃過,快得讓人以為是場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