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消息太不靈通了,月無痕已經被皇室退婚啦,聖旨都下了,還說什麼三皇子傾心愛慕她?”
有人反駁那個說話的人。
那人卻道:“這你們就不懂了。退婚呢,是情勢所迫,而且是因為月小姐有了新歡,辜負了三皇子殿下一片情意。其實殿下他對月小姐很是一往情深呢!”
“咦,你這麼說,是月小姐把三殿下甩了?”路人紛紛好奇起來。
“倒也不能這麼說。”那人擺擺手,“是月小姐有負在先,咱們陛下為了懲罰她,也為了維護皇室的聲譽,當然要下旨讓她和三殿下解除婚約啦!”
“你怎麼知道?”
“我有朋友是宮裏的護衛嘛,那天晚上親眼目睹了退婚過程呢!”
那人說得信誓旦旦,有些路人聽了便搖頭歎息。
“沒想到月小姐是這樣的人哪,可憐三殿下一片深情!”
“看來關於她的傳言是真的了,她果然生活不檢點,不然皇室總不至於退婚她。”
“三殿下成了璿磯聖君的弟子本是喜事,沒想到卻被她添上汙點了,唉!”
“所以說,傳言月無痕和傭兵們鬼混,是真的了?”
沒多久,被月無痕殺魔豹震撼的人們,大半都信了那人的話,開始鄙視月無痕的人品。
偶爾有人對此持懷疑態度,但終於還是被譴責月無痕的聲音蓋過了。
人們固然仰望強者,但,若是這強者突然被發現有了汙點,即便沒有證據,人們也習慣於先對其強烈譴責。
至於真相是什麼,很多人,並不關心。
“無痕小姐,這邊來。”
煉藥師工會裏,程達引著月無痕向前。
街麵上的議論,月無痕並不知情。
就算知情她也不會分散精力去關注,此刻,她已經沉醉在工會大廳彌漫的藥香裏。
真好聞呐!
各種草藥和丹藥混合在一起,空氣裏滿是淡淡的清苦味道。
而她目光所及之處,擺在大廳櫃台裏的丹藥全都在熠熠閃光。無論藥性藏得多深,蘊含著何種元素,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穿過大廳,七拐八拐來到工會內部人員的處所,藥味就更濃了。
“無痕小姐,我哥哥就在這裏。”程達在某條走廊盡頭的一個小房間前停步。
上前敲了敲門,沒人回應。試著推了一下,門竟然緩緩打開了,沒鎖。
開門瞬間,濃重藥味撲麵而來。
還夾著淡淡的糊味,好像什麼東西燒焦了似的。
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煉藥爐前發呆,他很高很胖,宛如大山,擋住了屋裏唯一的一扇小窗口射進的陽光。
昏暗光線裏,藥爐冒出厚重的白煙,畫麵看上去有點詭異。
“哥?”
“伯父?”
程達和程小坎叫了幾聲,那男人毫無反應,隻是一臉喪氣地站在那裏,跟僵屍沒什麼區別。
程達很尷尬地對月無痕笑笑:“這是我哥程途,他每次煉藥失敗都是這樣……通常要持續幾天,一句話也不說的……要不,我們過幾天再來?”
月無痕抱著胳膊,含笑靠著門框站著,意態慵懶。
明亮目光掃過程途的藥爐和工作台,稍微凝神,心下已是了然。
“你可能是通茜草放晚了,試試藥漿尚未沸騰時就放進去吧,它的藥性可抑製火龍蕨根的烈性。”
月無痕聲音不高,輕輕說了一句。
呆如雕塑的程途卻猛然一個激靈,一把抓起幾根通茜草舉到眼前,“……早點放,早點放,對啊!應該早點放的!”